正常行驶的保姆车并没有如他的车主所言爆了胎,而是飞速驶进了一家偏僻的卫生院。
“医生!医生!”
只见一个肥头虎脑的男人背着个戴口罩的男生急冲冲闯进了这家不算大的医院。
“怎么了?”一名大褂医师上前询问,瞅了眼男人背上满头虚汗的男生:“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医生你救救他!”男人一手托着背上的少年,一手拉住医生恳求道。
“来,别着急,先把他放下来。”医生触了触了少年的手,冰得吓人。
男人缓缓将少年放在公共椅上,少年像只毫无生命力的纳米等身娃娃,瘫倒在椅子上,浑身不住的痉挛。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瞧着少年好似得了癫痫,浑身不住的战栗着,虚汗沿着脑额滴落在地,他身形高挑,却异常单薄瘦弱,瞧着口罩下毫无血色的面容,医生初步判断为晚期倾倒综合征,俗称低血糖综合征。
“今天早上五点我接到电话去接他,他说剧…呃,他有工作,我去找他的时候,就发觉他哪里有些不对劲,走路时身形不稳,还摔了一跤,我怀疑他低血糖犯了,就买了两块巧克力给他,但吃下去后非但没有好转,还吐了,吐完就更糟了,整个人倒在车里抽搐……”就差口吐白沫了,想起来就后怕,本想打电话给刘雅梅,可硬生生被少年给拦了下来,肥仔如热锅上的蚂蚁,握着电话单手方向盘,闯了好几个红绿灯才找到这家卫生院。
“这么说,你知道他有低血糖?”医生嘱咐护士推来轮椅,与壮硕男人一同将少年抬上轮椅推到了病榻上。
“是,我们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有低血糖,好几年了,说是只要一犯病吃糖或者巧克力就行了……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哪呈想今天会这么严重?”肥仔觉得当明泽也的司机比当国际刑警都要提心吊胆,这两天发生的事够把他吓出心脏病了。
医师无奈地叹息,这些医盲还真当低血糖不是病,医生给护士开了个单子,当中静脉注射百分之五十浓度的葡萄糖只能起到暂缓少年病症的效果,他将纸笔收回大褂时厉声叹了句:“长期的严重低血糖会造成脑水肿知道吗?是会对脑神经产生伤害的!”跟前少年的模样,很明显需要好好住院治疗的。
肥仔吓的不敢言语,只央求医生一定要救救病榻上的人。
后来结果出来,也算是放了肥仔的心,虽然情况同样不容乐观,高烧加剧了低血糖的病发,但至少不是医生说的那样可怕,半个小时后,明泽也醒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现在几点了,没等肥仔告知,他自顾自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
“快七点了……扶我起来。”少年的喉像被塞了棉花,嘶哑无比,他虚弱起身。
“可……你都发烧了……”肥仔不是不懂这位大明星的工作性质,可有必要这样拼命吗?都发烧了,就不能请假吗?
少年一怔,随即摸了摸自己满是虚汗的脑地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浑身没力气……死丫头,半夜偷跑,害得本大爷一晚没睡又发了烧……”
“什么死丫头?你一晚上没睡?”司机在脑海里仔细算了算少年这些天连轴拍戏的休息时间,随后不予置信地瞪大眸子愕然道:“加上前天,你拢共睡了不到两小时,不要命了你?”
“以前不都这么过来的嘛!”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虎牙从惨白的唇里探出脑袋,在肥仔看来,说不出的苦涩。
望着肥仔嗫嚅言语,欲说还休,明泽也费力起身,拍了拍他,“好了别丧着个脸了,别担心,少年人有用不完的力气,既然跟刘导约好了七点到,就不能失约,这不,还劳烦你一会儿多踩踩油门。”
明泽也的笑容是明媚灿烂的,有一股蛊惑人心的神奇,能让人觉着他真的没事儿似的,这股勉强的心安算是在肥仔心里落了根,他只得妥协,扶着少年回到了车子上。
车辆发动时,肥仔想起了昨晚,顺口一提:“对了泽也,那个女孩儿呢?”
明泽也微微一愣,“喔,她走了。”
“什么?!”司机错解了前者话里的意思,手一颤,保姆车在公路上一滑,引起后边车辆的不满,随即传来“滴滴”声怒斥。
“想什么呢,离开!leave!不是死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司机自己吓自己的本事当真是一等一。
“她……没事儿了?”那女孩儿被自己撞了两次,不管原因如何,肥仔是自责的,尽管他一再遵纪守法,可有些祸事根本就避不开。
明泽也没有回答前者的话,只自顾自看向窗外潮湿的风景。
肥仔知趣地闭嘴,他知道现在明泽也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休息,他尽量将车子开的平稳。
片场雾气缭绕,待明泽也抵达的时候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周围青葱环抱,清新怡人。
化好妆的少年束发而冠,冠心镶一寸羊脂玉,青丝迎风而扬,剑眉遏制住了他桃花眸中过分的缱绻,却又为其添了一笔玩世不恭的佻达,恰是剧中北家皇族内敛的贵气在他身上若隐若现,山风徐徐,卷起他千草鹤氅,右肩上的雪貂绒更如映出他绝尘模样,玉带上挂着的和田黄玉与之穗子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却一点不突兀,若逮着他问翩翩少年从何而来,他若回道映画而形,旁人也定是信服的。
洛子衿的助理拉了拉自家纯情小姑娘,打趣道:“诶诶诶,眼珠要掉了!”
前者反应过来,赶忙从明泽也身上收回视线,娇羞地推攘助理:“去你的!”
“呦呦,害羞了还,我跟你说啊,趁着今天赶紧把他的微信号拿下!之前开机宴上你没好意思开口,今天可不能放过!”助理鼓励洛子衿不要收敛自己的好感。
女孩儿脸上染了酩酊,轻轻点头算是应了。
一直躲在石墩后的红坟探得少年踏风而来,心头颓升一股不祥的预感,而她知道,自己的这个预感每次都出奇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