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旭还是被柳棉拉走了。
白洛羽和胖子几个呆了一会儿,就准备告别。陆小印一直挽留没挽留住。
出了走廊,老大拍拍白洛羽肩膀:“你说,你和陆方旭这都有着落了。什么时间,也给兄弟搭个线。我觉得……”他顿了顿,颇满意地点了下额,“穿大衣,染黄头发那个学姐就挺好。性格很开朗,人也和善。”
白洛羽走了几步不说话。
老大加紧脚步跟上:“白洛羽,你不能忘了呀,在哪些孤独的日日夜夜是谁陪的你。嗯?”
胖子点头复和。
本来白洛羽不想做那个坏人,可这个人偏自己找虐呀。淡淡地开了口:“木琳学姐,名花有主。”
“……”
……
三个人走到医院,准备打车。老大还未从自己短暂的恋爱中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样对我。为什么,还未开始就要结束。这是对我的锻炼吗,因为我的内心不坚。不,不,都不是。是因为,一开始这就是个美丽的错误。我要弥补,用我的一片赤子真心。”
老大回头,痛心疾首地捂住心脏部位:“小四,你要拯救我这一颗破碎凋零的心脏。”
白洛羽扶额,再抬头,他眸中闪出笑意,盯着一处,拍拍老大的肩膀:“我拯救不了你了,我的救护车到了。”
“啊?”老大停止了哀嚎,看向大路。
他震惊地看着白洛羽,发现他认真而又专注:“这就是医院。你不会真有病了吧,有病得赶紧治,你哪不舒服。”
白洛羽点点自己的头。
“头疼!脑瘤!”老大哇哇大叫。
安遥其实是打算下午在李紫烟那呆一会的。说明了因由,柳棉很明了地让她回来了。从医院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三个人在路边说话。
“白洛羽!老大!胖子!”安遥招手。老大和胖子的称呼是跟着白洛羽叫的。
白洛羽唇角弯了弯,似一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接着之前的话:“现在好了,相思病!”
特么的才分开几分钟!
老大生无可恋地顺着白洛羽视线看去,同时嘴角抽了抽。
“学姐,”他皮笑肉不笑地往后退,“我和胖子就先回去了。”
老大拉着胖子拦了一辆车,一溜烟钻进去。
“诶。”安遥喊了几声都没喊住。
其实,她想着在美团上看个餐厅,请几个人吃顿饭的。
“他们怎么走了?”安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可能哪里有点不舒服吧。”白洛羽挑眉,清俊的脸上带笑。
“哦。”安遥没多想。
出租车里。
“我滴乖乖,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头羊。”老大维护着单身狗的最后一点尊严。
“咋的?”胖子问。
“吃的东西都能吐出来。”
……
安遥和白洛羽看了李紫烟。因为小时候的事情,白洛羽对李紫烟印象一直不好。
但这么多天过去,安遥已经做到了和过去说再见,他又有什么理由还揪着不放。
白洛羽帮安遥提了壶热水放在桌子边,又把李紫烟的床摇起来。
“姑娘,我来吧。”旁边护工见安遥有要帮李紫烟擦脸的意思,忙拿了毛巾接手。
“不用,我来,谢谢阿姨。”
护工笑了笑,走了出去。
只剩三人在屋子里,白洛羽在桌子边坐下。看着安遥一点一点给李紫烟擦额头:“安遥,你妈妈一直都没有醒来过吗?”
“没有。”安遥给李紫烟擦完脸就吩咐白洛羽把床摇低点。然后,边帮李紫烟活动手脚边说,“已经躺了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我真怕……”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
机体衰竭、肌肉萎缩、记忆混乱、一辈子不醒……
安遥是抱着希望的。她不甘心,她要一个答案。
到底为什么,李紫烟对她冷脸相向毫无怜惜。而安华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和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
安遥收拾好床铺,往边上一坐,忽的想起一件事:“白洛羽,那天你说,要去玉脉山到一个女孩,她叫什么,和你什么关系。”
白洛羽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小姑娘开始管着他了,吃醋了!
他走到边上,坐下,离得很近看她:“你说呢,你想要我和她什么关系。”
安遥把他推开,抱臂把头扭一边,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句:“我还以为那次你是专门因为我去的呢。”
怎么不是因为她!
白洛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弹了下她的额头,换来她狠狠一瞪。
“那次去玉脉山是因为安伯说,他去玉脉山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很重要,但是你也知道,结果是我们一无所获。”白洛羽有些丧气。
“所以,你要说,再去玉脉山一趟?”安遥心尖划过一丝丝的甜意。她带着些愧疚地安慰他,“没事的,下次一定会有眉目的。”
白洛羽点点头。
安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她很认真地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白洛羽,你对我真好。”
白洛羽哂了一下,伸手握住安遥放在腿上的手:“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安遥又看了他一眼,就倾身,把头靠在他肩上,跟小猫似的在他颈里蹭。还未蹭上几下,白洛羽伸手按住那只不老实的头,她抬眼有些委屈地看他。
“安遥,乖。”
在他们身后,洁白的病床上,从从被单下面,女人还是阖着眼睛,羸弱苍白。只是,那只瘦弱,布满针孔的手以一种乍醒的姿势动了动,再看时,便有恢复平静。
……
和医院的医生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白洛羽晚上有课就回了学校。
因为医院要做一个信息的统计,需要病人的详细身份情况。家里的户口本和李紫烟的身份证一直都是安华放着的,安遥收拾了收拾,就回了家。
家中无人,安遥按开门口的灯。换了鞋后,就径直走进了安华的房间。
安华生活很有条理,即使很长时间没有回家里住,被子和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的,鞋架上的鞋子擦的铮亮。
环视一圈,待看到书桌上的笔都一致标签向外,笔尖向下,安遥砸吧砸吧嘴。伸手拉开书桌柜子最下面的一个小格子。
户口本和身份证在一打文件下盖着。安遥伸手拿出来,正要合上抽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的手生生止在了那里,她看着最角落里的那张淡黄、有了年头的纸,迟疑了很久,终于把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