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
缑景鸿口渴极了,他喝喝停停,把整壶水都喝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他笑了,不知他是醒着还是在梦中,心中的欢喜冲开了他眉见的皱痕,大抵是病情至重时,尝到了最甜蜜的药,让他甘之如怡。
本来只有三天的路程,却多走了一天,只因他们途经钱喜屋,正逢七七阁二十年开业庆典,相亲、办事通通免费,城中大半的人都卡在那个路段了,短短一柱香的路程,他们却在那里卡了一天,前面后面全是人,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就是一只蚂蚁都挤不出去,他们从白天卡到晚上,只能去客栈歇一晚,明天再启程了。
钟毓当晚去请了大夫,大夫说除了刀伤比较严重,其他没什么问题。钟毓诧异,但他没说什么。大夫给的伤药效果特别好,一晚就基本愈合,只要不乱动,躺上几天基本没事了。所以等他们赶到东茶国,缑景鸿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了。
“麻烦你通知一下,就说苟公子前来拜见漓泉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卫回来了,“主人病了,不宜见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那你家主人什么时候能见客?”钟毓问。
“主人病情十分严重,怕传染给公子,失家主之道,大夫说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不得下chuáng,之后还要好好养息,不得chuī风,公子若不介意,最好备足银两,找间好点的客栈住下,闲来时游山玩水,凤悦楼的姑娘肤白貌美,公子感兴趣就去瞧瞧。”
于是他们又在东茶国住了下来,三天后,一人深夜来拜访缑景鸿。
“这几日有事耽搁了,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你在东茶国待了多久了?”
“刚好三年。”
“时机到了,你暗地里跟着我们一起走。”
“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孤会让钟毓通知你。”
“需要我做什么?”
“到时孤自有安排。”
烈日当空,照得人焦虑烦躁,田地已经很久没浇过水了,gān旱到爆裂。农民颗粒无收,很多人都饿死了,恰逢湖国统治者心系天下,开仓放粮,很多难民都跑到那里去讨碗粥喝,湖国还打算将海水引流到内地河道,并广招天下贤能,炎国的缑倾川、东茶国的太子等人都去湖国帮忙了。
韩誉直一行人路过湖国,也因天气太过炎热,只得暂歇一天。可以说,缑茂庸对韩誉直十分仁慈,给了两天的时间让他回家打包好行李,家眷可以不随行,没有时间限制,一天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要不然
韩誉直想着出去走走,官差就在后面跟着。走到一茶楼前,韩誉直看到有两个小孩在门外蹲着,便问他们,“你们在gān什么?”
“我们想听王老头说书。”女孩说。
“他不让我们进去听,等下他又要过来赶我们走了。”男孩说。
韩誉直于心不忍,“那你们跟我进去听吧。”
“不行的,上次我们进去,王老头可生气了,拿着扫帚追着我们打,我弟弟现在背上还觉得疼呢。”
“没关系,我带你们进去,他不会打你们的。”
王老头看到两个小孩正想轰出去,被韩誉直制止了,他给了三人份的银子,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韩誉直问两小孩。“你们要不要喝点东西?”
“要。”
韩誉直叫了壶龙井,台上,王老头正讲在乐康候如何打败钱喜屋两座大山,成立七七阁的艰难经历,他问,“你们觉得乐康候怎么样?”
“他很厉害。”
“这一段早听过了,王老头都讲了好多遍了。”男孩道。
“是吗,倒是我没听过呢。”
女孩说:“伯伯,你有糖吗?”
“那我让人叫两盘糕点来。”
讲到jīng彩处,韩誉直又问,“那你们以后会去东茶国吗?”
“我才不去呢,以前打仗时,它杀了我们好多人,好讨厌,一点都不想去那里。”
“对啊,不喜欢它。”
“可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之前犯下杀孽的人都死了,现在的东茶人没有参与过那场战争,不是吗,”韩誉直接着说,“所以人与人之间还是和谐相处,但你们要记住那段历史,发生过的就不可能抹灭,这是惨通的教训。”
“嗯嗯。”
王老头讲到jīng彩处,众人纷纷鼓掌。
“伯伯,还有茶吗?”
“小二,再来壶茶。”“好嘞!”
“伯伯,还有糕点吗?”
“小二,再来盘绿豆饼。”“好嘞!”
……
终于,王老头讲完了,众人深感惋息,都喊着王老头明天说些新鲜的故事。
刚才都是男孩问,现在轮到女孩说,“伯伯,还有糕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