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淑,下回这个人不洗鞋就不准放他进来。”
“诺。”
板杨哭诉,“这上天对我忒不公平的,”下一秒他又贱兮兮地凑到缑景鸿旁边,“嘿,景鸿兄,正房西边住的是谁啊,怎么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未来的太子妃,跟我说说呗?”
缑景鸿面无表情地挪开板杨那副八卦的嘴脸,“昨日宫宴上,怎么没有见到你?”“我去gān嘛,那政治关系复杂得很,也不知道我们那秦王中了哪门子的风,平时见他十分抠门,这回倒是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了,唉,景鸿兄,要是将来东茶国和炎国打了起来,您老人家可得护着我啊。”
“你哪里还需要我来护着,你师傅可是鼎鼎有名的苍能法师,”缑景鸿把秦笔放回笔帘,“这次怎么有空来青沙?”
“还不是我师傅,说什么让婷婷多见见世面,我就做苦力呗,对了,我感觉青沙的大街小道都很整洁,我那天来的时候还下好大雨,最后也只不过是湿了衣裳,也没有腐败发臭的味道,不像东茶国,有阵子差点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淹了城,”板杨问。
缑景鸿知道板杨又是故意说得很夸张,“因为有清饼门。”
“清饼门是什么东西,没吃过。”
“处理腌臜、秽物、脏水的地方,它都叫做灰,不管是什么东西,经它接手后,都会被分得gāngān净净,大部分会变成一堆粉沫,归于尘土。”
”那它具体是怎么做的?”
缑景鸿并不清楚,“都是他们自己人,父皇也很少与我们提起。”
“不会吧,不过是一群收灰的人,每个地方都有的。”
“也许吧,他们本来就不是青沙人,只知他们归钱喜屋管理,却也不是钱喜屋的人,”缑景鸿答道。
板杨问,“你父亲应该不会让一群连他都摸不清底细的人,去承担整座城的清洁事务吧?”
“反正父皇觉得,我皇叔这辈子做的最正常的事情,就是让他知道有清饼门的存在,每年朝廷都会付给清饼门相应的报酬,可能是近些年常住在青沙的人多了,清饼门要的报酬也高了不少。”
板杨拍了拍缑景鸿的肩膀,“乐康侯也真是不容易。”
板杨讲了那么多,觉得口渴,正好美淑端来了果茶,他一饮而尽,“还是那么好喝。”
这时,一只鸟飞了过来,在板杨他们上面绕了好几圈,又来了一只鸟,它拍弹着左边的翅膀,大幅度地喘着气。
一开始,他们没在意,以为是婷婷招来的,便继续说说笑笑。
可没多久,围在他们头上的鸟变多了,密密麻麻,数量还在不停变化,它们跟疯了似的乱叫,“板杨你在做什么!”缑景鸿喊道。
“我也不知道哇,婷婷,快叫它们走啊,快!”板杨也一头雾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婷婷扑棱着翅膀,它的瞳孔扩大又收缩,收缩又扩大,发出跟平常完全不同的声音,听起来嘶哑刺耳,尖锐地让人心里发毛,其它鸟儿纷纷给它让路,跟着婷婷往外面飞了去,然后又在空中,浮上去又浮下来,接着鸟儿往东方、西方、南方、北方四个方向分散。
板杨伸出手,让婷婷落在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缑景鸿黑着脸。
板杨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他嘻皮笑脸地回道:“因为婷婷太受欢迎了,这么多鸟都是来追求它的,唉,它虽然是只八哥,但魅力不输凤凰啊。”
“美淑,吩咐门卫,不准让板杨离开。”
板杨很惊讶,“景鸿兄,不过是一堆鸟,你看你这小肚jī肠的,还是,你爱上板爷我了,想把我……”
“打住,你看看这院子,到处都是鸟粪,不收拾完不准走,不留饭,不留宿。”
板杨目瞪口呆,大家纷纷开溜了,就剩他一人留在限量级鸟粪现场。
缑茂庸看着龙案下的臣子,他抬起袖子打了个哈欠,“离chūn闱的日子也快近了,寡人这几天思索了很久,心中已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爱卿们意下如何?”
林执钧站了出来,“臣举荐唐詹事担任这次chūn闱的主考官。”
缑茂庸翻了翻桌面上的奏折,“唐詹事的文章,寡人一直都是很欣赏的,康御使,齐左徒,你们觉得如何?”
“臣无异。”督察院左督御史康中先和左徒齐光回答。
“陆太师?”
陆离摇了摇牛骨折扇,“臣也无异。”
“唐詹事,你认为如何?”
唐公表答,“臣定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缑茂庸看向所有人,“诸位爱卿谁还有意见要提?”
大殿一片静默。
缑茂庸合上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