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汤不是他给齐铁嘴喝的,但他早上要是不和齐铁嘴怄气,留他一人在香堂,那也不会导致后面的事发生。
二月红木愣愣看着张日山被狂打一顿,回过神来不由有点幸灾乐祸。他稍微一想就能把事连到一起,这张日山应该是早因齐铁嘴的胃请过这医生,这医生千叮万嘱他什么不能吃,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张启山,给齐铁嘴不知灌了什么。
这事张日山背了锅,但反正是情敌吃亏,二月红乐的看戏。
医生打累了,一转头看见二月红勾着唇在笑,眼一眯杀气侧漏。
二月红被看的心惊肉跳,连忙收起笑轻咳两声,认认真真询问医生这堆药该怎么吃。
张日山摸着被打的地方,撇撇嘴腹诽,二月红也不是个真君子!
这堆药真不少,等二月红记清服用时间,服用剂量和服用禁忌后,桌上水壶的水基本也被医生喝gān了。
看看屋外日暮西垂,二月红揉着酸痛的太阳xué送走医生,扭头看见张日山含情脉脉盯着齐铁嘴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背的脑容量小三斤,你在这倒是悠闲自在啊。
二月红挑出五六包晚上服用的药,一股脑塞进张日山怀里,眼角带煞盯着他命令,“红的绿的分开泡水,两包白的吃三粒,半个小时候后再给老八吃剩下的两包,青的两粒,灰的五粒。”
张日山眼神呆滞,抱着一堆药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口:“啊…啊?”
二月红本想留下来照顾齐铁嘴,却忽然接到红府传来的消息,说是陈皮出事了。
“好像是因为得罪了陆建勋,被打进了医院。”来报的管家打小看陈皮长大,不免担忧,劝二月红:“二爷,您去看看吧?”
到底是自己徒弟,二月红自然不能放任不管,点了点头站起身。
一脚跨出门时,二月红忽然想起齐铁嘴含糊的呢喃。
齐铁嘴回来后定是比他早见过陈皮,只是不知道这伤是不是也和陈皮有关。想来这事也要好好问问他的徒儿了。
二月红找到病房门推开,迎面传来利器破空声,他扭身躲过,接着耳内便传进陈皮警惕地喝问:“谁!”
二月红掸了掸衣袖走进去,“我。”
病房里头一片láng藉,满地都是被砸坏的医疗器械,盐水瓶子淬的粉碎。整间房子唯一能入眼的,就只剩下陈皮躺着的那张chuáng了。
二月红扭头看了看他躲过的暗器——手掌大的玻璃碎片正牢牢嵌在墙体里。
“你倒是很有jīng神。”二月红打量了下陈皮鼻青眼肿的脸,淡淡开口。
陈皮没想到进来的是二月红,别过头收了攻击姿势,坐在chuáng上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师父。”
二月红拉下被子看了看,陈皮散开的衣襟里缠着绷带,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他收回手坐到chuáng边,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四爷位置谁帮你弄到手的?”
陈皮咬着下唇不肯吱声,被二月红瞪了眼才皱着眉开口:“陆建勋。”
二月红又问他,“那你伤谁弄的?”
“陆建勋。”
二月红嗤笑声,“这是给颗糖打一鞭子,还是你为了四爷这么个位置,就把自己卖成陆建勋的一条狗了?”
陈皮像是被戳中了某一点,猛地抬起头看着二月红,大声反驳:“不是!我是为了杀张启山,给师娘报仇!”
二月红没想到陈皮还没绝了这个心思,抬手便是一巴掌抽的陈皮倒回chuáng上,冷笑三声。
“孽障!看样子我当初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你想杀张启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陆建勋都可以把你搞进医院,你拿什么去和张启山斗!”
二月红那一巴掌半分力道没留,陈皮的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牙齿磕在舌头上破了皮,鲜血顺着他嘴角滑下来,合着本就青青紫紫的伤口,看起来惨不忍睹。
二月红骂了几句怒气未消,但看着这样一张脸也实在无处下手,gān脆站起来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你若还想继续和陆建勋那些人一起厮混我不拦着你,但你不准再对九门中人下手。”
陈皮几乎瞬间想到了齐铁嘴,扯着痛麻的半边脸反问:“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你手多黑不用我告诉你吧。”
陈皮沉默良久,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忆着齐铁嘴躺在黑暗中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摸了摸身上的伤,忽然觉得让陆建勋抽出来的伤疼的厉害,被二月红打的那巴掌却只剩下酸楚。
“他…还好吗?”
二月红豁地转过身,因腾然升起的怒气双眼发红,“真是你gān的!”他本想诈一诈陈皮,没想到还真让他诈对了人。
“你…你这个孽障!”二月红气的头脑发懵,左右看了看,随手抄起医药架子上残存的一小瓶酒jīng朝陈皮狠狠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