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腰一捞飞奔而出,恰好赶在房屋彻底坍塌之前。
向晓久还有点纠结尚未来得及搜刮的沙匪收藏。
却不知道他躲过一劫。
至少暂时躲过了一劫。
——宫九就十分庆幸,竟叫他混过这一遭。
当然宫九也没想着永远瞒着向晓久。
甚至并不准备隐瞒太久。
九公子一样是个很坚持做自己的人啊!
——这不是暂时还没勾到手吗?
再有之前那一场打斗,也够宫九提升对向晓久武力认识的。
越发没有bī他就范的把握,就越发显得房屋坍塌的时机恰到好处。
基于此,在向晓久最终还是决定要把沙匪们的藏品挖出来的时候,宫九不只帮忙挖掘财物,他还特别好心的,挖完还顺手将沙匪们给一并葬了。
然后这俩继续启程。
只不过不再在沙漠里转圈了。
既然沙漠之中没有兄弟卫所,
沙漠的另一边也没有曹将军,
向晓久自然不爱继续吃沙子。
——他想再回去长安。
虽说宫九早跟他科普过,
虽说每一回科普完,宫九总要趁机要求切磋一番。
切磋的时候还老爱挑着向晓久的痛脚踩,惹得向晓久原本没准备继续在他身上使用的刑讯+医学手段屡屡出现。
宫九戳向晓久心窝子,向晓久就招呼宫九身上的痛xué。
切磋每每陷入恶性循环,好几次以宫九被各种晕结束。
偏偏宫九还很不怕死的,不管被晕多少次,下一回还是继续。
而且向晓久越是往那些疼痛剧烈处招呼,他就戳心窝子戳得越欢。
如此这般,向晓久以为自己心窝子已经给戳出茧子来了。
对于几经战乱、几度重建的长安,早就做足心理准备。
真个亲眼看到的时候,却仍是不禁惘然。
前不久他还以为很能为自己(在相亲市场上)加分的宅子、田庄,早已淹没在时光中。
而淹没在时光之中的,又远远不只是那么点儿宅子、庄子。
甚至不只那些熟悉的人们。
衣冠,口音,一切的一切。
向晓久微微垂头,叹了口气。
叹完却又很快仰起头。
物非人亦非。
可他还活着。
就要好好活。
向晓久没在长安停留。
哪怕一圈逛过,日头已然偏西。
左右爱马九哥的速度极佳,耐力亦好。
再说还有一荷包好几个帐篷。
完全不惧露宿野外。
何况向晓久厨艺,竟也挺不错的。
不只烤肉。
煎炸熬煮都来得。
宫九足足吃了一只大肥兔子、三条烤鱼(每条净肉就起码一斤重)、半只jī,和两大碗野菌汤。
也许是向晓久确认过宫九的恢复力也包括一定的抗毒能力后,在使用食材方面越发随意挥洒的缘故,
明明只能算是不错、却离顶尖还远得很的厨艺,却叫御膳都吃过许多回的宫九吃得欲罢不能。
他现在正在努力gān掉另外半只jī,和又一碗野菌汤。
然后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长了四条眉毛的红披风还特别自来熟的,一张嘴,第一句话自我介绍,第二句话就是要讨肉吃。
待看清楚确实没啥肉了,唯一的半只jī宫九已经吃了一小半,他还立刻转口,讨汤喝。
汤倒是还剩了大半锅。
向晓久露宿的时候,但凡情况允许,就是爱这么半锅汤温在火上,
守夜的人能喝,明早若还剩下,又还能充做早餐。
宫九倒也不介意分红披风一碗汤。
——毕竟老熟人”。
可惜向晓久先一步开口解释:
汤中有毒菌。美味,也不致命。
但吃不惯的,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大病一场。”
却叫宫九好生可惜了一回。
不过也并未过多纠缠。
就是在红披风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宫九忽然想起来什么,就邀着向晓久,慢慢逛起了关中。
向晓久对此无可无不可。
虽说他还惦记着要去看看这里的洛阳、西湖等地,
但早猜到又是个物非人亦非的结果,
自然也就生不起什么急切心思。
倒是关中山水不错。
毕竟区区几百年,离沧海桑田且还远着。
山水依稀当年模样。
尤其是没有太多人烟,没有那些不付当年的衣冠口音提醒着的时候,宫九又恰好一身大唐时颇盛行的胡服。
向晓久差点又晃了神。
可向晓久毕竟是向晓久。
他享受依稀如昨的山水,却没有放纵自己沉溺在虚假的梦中。
再度入城的时候,向晓久gān脆买了个小院子,然后往家里瓣了一堆书。
史书。
正史与野史都不挑剔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