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负原打的不过是养到神智清楚——
最妙的是烧又还没全退
——好生享受几番,腻味了如往常一般处置也便罢了的主意,
不想恰是那几日,偏偏就叫婠婠撞见了他师姐祝玉妍。
婠婠确实天资难得,再加上她高烧稍退、神智渐清之后,仿佛忘了那一天的惨事,还对边不负笑得纯稚天然,着实叫人兴致大失。
当然,最重要的是边不负惹不起他那师姐。
只得暂时放了手。
然后就是眼睁睁看着小姑娘一天比一天美丽诱人的十几年。
如今婠婠已然及笄,祝玉妍也有意叫她历些世事,边不负便自觉只要手脚gān净一些,不坏了这师侄元yīn,大有甜头可尝。
可巧,婠婠不知道是否因为幼年高烧失忆之后第一眼就见着他、导致有几分雏鸟情节的缘故,便是年岁渐长之后,越发学着某些不自量力的女弟子一般待他几分戒心,却也没有全然防备。
这不,轻易就给边不负哄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莫非只当这圣门和小尼姑的对决真是免死金牌?
却不知道不直取红丸,也有的是乐子能耍。
边不负打得好算盘,却不知道婠婠从来就没有失忆过。
婠婠打动祝玉妍的确实是天资,
然而小姑娘忽遭剧变之后,居然能那么能演、会装,连边不负那么个惯犯的禽shòu都给糊弄过去了的心性和演技,
却是比她在武学上的天资,更能打动祝玉妍的。
祝玉妍待这徒儿可谓掌上明珠,十分心爱。
婠婠也是投桃报李,当此和慈航静斋的传人对决之际,原也更愿意先为师尊找回二十年前的场子、再说自家血仇事的。
奈何边不负非要找死。
婠婠岂能不成全他?
左右不过一身皮囊,只要护得住元yīn不失、不至于影响天魔功修行,漫说还有那似海血仇,单只为了边不负这些年越来越恶心黏腻的目光,也只得拼着被狗一次性舔几口,图个一劳永逸。
婠婠做好了牺牲色相的心理准备。
可惜宫九看她天魔妙舞还有几分兴致,却着实没兴趣看边不负卖肉。
最终婠婠牺牲的还真只有色相。
那边不负别说夺取她的红丸,连近身得点儿实惠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他自己太过于急不可耐地脱衣露肉,被宫九一道指风弹中眉心。
婠婠瞬间花容失色。
然而惊容过后却是感激涕零、乃至于敬慕到近乎爱慕的神色。
她福身下拜,恰如弱柳扶风;檀口微张,又似chūn莺初啼:
多谢恩人手落雷霆。不使妾身沦落以身侍贼,便叫此獠授首。”
此女的演技不过与当日红鞋子三娘之流差相仿佛,架不住她容色更佳。
对自身的微表情掌握得也更好几分。
那么福身垂首之际的一个抬眸,就将原本极盛的容色敛成一盏香味绵长含蓄、却愈发醉人的酒。
完全看不出婠婠心中思绪翻飞,对宫九的身份已经有了七八种猜测,却又在瞬间推翻那些猜测。
婠婠拿不准宫九的身份。
可宫九的身份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她只需要那般如醇酒安静置于坛中的姿态就够了。
酒香微微溢出坛口。
但凡宫九流露出丝毫要品酒”的意思,这女子就能用最恰到好处的姿态维持所谓以身相许与保留元yīn之间的平衡。
yīn癸派的女子,从来就不怕男人对她们动心。
yīn癸派的女子,也从来不怕男人不对她们动心。
婠婠信心颇足。
宫九确实有点动心了。
可惜不是婠婠期待的那种动心。
既然谢我,何妨将之前的舞蹈继续?”
天魔妙舞委实极具观赏性。
叫宫九才刚被扫了兴,就能有观舞的兴致了。
面对如此宫九,如此兴致,婠婠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乖乖起舞了。
古树荒草之中,似魔似仙的绝色女子旋舞其间,
两袖随着旋转挥动的动作缩卷至手肘处,露出赛雪欺霜的一对晶莹如玉的纤纤玉臂,
随着功法运转,如玉肌肤之上更添几分似月非月的光泽,诡异而炫目,
一如她的舞姿,好似千手观音挥洒甘露的慈悲纯净,又仿佛天魔夺魂摄魄之魅惑人心。
宫九看得十分赞叹,又问向晓久:
比之七秀剑舞又如何?”
向晓久也仿佛看得入了迷,闻言方才收拢心神:
剑舞浑脱,天魔魅惑,各有千秋罢了。”
其实眼前这小姑娘也就是和寻常七秀弟子平分一下秋色,
不过这里到底是个没有特殊荷包的普通能量等级世界,
向晓久也不会拿太高的要求来打击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