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操心如何将那刺客按死在宫外,只管好好弹唱这一出,叫陛下和殿下缓一缓jīng神就是。
便是后头给吴鲤鱼黏上了的李师师,带着她那离离妹妹进宫的时候,也是很淡定的。
倒不是这群女伎不把皇帝与安王放在心上,恰相反,就是太放在心上、又太放心了,才浑不在意了。
别看那会子双九将来也才不过一年,
这群女伎却也已是经过了顾惜朝经恩科重登一甲,
又不只一回在献艺时候遇着双九与宰辅、太傅等臣下商谈国事——
虽能由着她们旁听的都不是什么机密要务,这群女伎也未必都能听明白说的都是什么事
——却也是将皇帝和安王的英明神武深刻到深入了脑髓里头去的。
便是李师师这位与赵佶不只一回坦诚相见”过的故人”,也不知道脑补了多少蛊毒迷药惑心术的故事……
总之,小甜水巷早成了皇帝陛下的迷妹聚集地,吴鲤鱼偏偏还傻乎乎地一头撞了进去,
谋划了好几个月,自以为是在打探情报、谋算复仇的时机,其实老底都给人挖gān净了,
孙三四和张小唱入宫汇报的时候、完全就是双九一声令下、想这姑娘怎么死、小甜水巷就能安排她怎么死了……
这傻鲤鱼跟着李师师进宫的时候,还满心以为自己大仇得报了呢!
——所以说,宫九给这么个谋王刺驾的准备的梦”、竟反而不及当初招待唐铁萧那么个好歹也算救了驾的家伙来得jīng彩纷呈”,也绝对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厚待女子之故。
——纯粹是嫌弃这姑娘太傻,不值得多花什么心思。
——不想这姑娘傻是傻了点,却着实的好眼光!
李师师带着傻鲤鱼进宫,会正好碰到诸葛太傅回禀清查出来的又一批花石纲中借皇帝的大旗过分贪污肥己、欺凌百姓者的名单,还真不是双九刻意安排的。
只不过傻鲤鱼撞了上来,双九也犯不着刻意避开罢了。
双九更不会因着那条傻鲤鱼就多做或少做什么。
照常吩咐诸葛太傅将那些人也且依照已有法律论罪量刑,
便是都觉得当前律法对贪官污吏未免有些宽宥太过,法律仍然是法律,
不过是在家产抄没作为赃款并赔偿、罚金追索方面尤其重视几分,并或直系三代、或累及旁支的,尤其注重量刑时不太常用的诸如剥夺功名、拒绝科举之类的惩罚罢了。
嗯,会就连将抄没的家产以该案受害人、其他类似案件受害人、其他非同等案件却同样被罪犯伤害的无辜百姓……
的次序一一就近分派下去,也是双九一贯的老做派了。
左右他们不可能指着那些沾了百姓血泪的银子享乐,国库也没惨到要挪用这样的银子去做什么。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吧!
这个套路诸葛小花也是惯熟的,事实上这种贪官后续套路,自打他从向晓久手中接下花石纲善后事宜之后就做得挺熟的,赶不赶在今日禀报其实都一样。
但谁叫傻鲤鱼进入小甜水巷就折腾了好几个月、从小甜水巷到宫中献艺又是好几个月呢?
如今还盯着小甜水巷的傻子已经不多了,诸葛太傅也不需要特意保护小甜水巷的姑娘们,
只是神侯府一向就有和开封府尹配合治安京师的惯例,注意到那么一条傻鲤鱼,还真没什么难度。
尤其是在小甜水巷的原住民们,在鲤鱼跟前做戏挺高,却完全没瞒着神侯府上下的情况下。
那天,诸葛小花还真是特意进宫的。
向晓久实在做得太好,尤其是有了宫九之后,别看拢共才一年出头,大宋是肉眼可见地在变好、并且明显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变——
诸葛小花甚至都将此皇帝到底是不是彼皇帝、如果是到底如何是、非又该如何转非为是的纠结彻底抛诸脑后了,
拼着愧对当日在先帝病榻之前的誓言,也情愿皇帝始终是这个真正将百姓放在心上的皇帝。
——哪怕明知道皇帝武功远在自己之前,老太傅也看不得吴鲤鱼这等人。
天底下哪里来的犯法伏诛、倒要找下令秉公执法的君父报仇的道理?!
多少沉冤待雪的,也不过求个一雪冤屈罢了,
何况吴铁翼罪证确凿、吴家女更是全凭皇帝与安王仁慈宽宥才得以免去罚没为奴的,
竟敢想着要谋刺皇驾?
是他的惊艳一枪再炸不出一场惊艳了呢,还是傅宗书提不动刀啦?
诸葛小花大多数时候是个十分大度、大方、也大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