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晃着椅子,嘴一撇,“要说这王二公子也不照照镜子,都有了童媳,还以为我真会愿意和他成亲?”
“我以后嫁人,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才不会找这妾氏先进门麻烦。”
“怎么会有马蹄声?”
宋婉儿起身望去,“牧清浅?”宋婉儿瞪大眼睛,看清浅驾着那匹栗色宝马,像风似的席卷而来。坐在她身后的,那是,白姑娘!她们竟然没有死!
果真是宋婉儿和王二公子两个人的合计。牧清浅看着坐在躺椅上的宋婉儿,握紧了手上的马鞭。
宋婉儿忙起身,去解绑在树上的马绳。可那马绳确好像和她作对似的,被黑马绕的乱了套。
眼看清浅越来越近了,宋婉儿慌了神。绝对不能让牧清浅超过自己,赢了比赛,我才是第一,我才是阿城最好的女骑手。
“终于解开了。”就在清浅马上要追上来的那一刻,宋婉儿解开了马绳,正准备上马。
清浅挥起长鞭,在超过黑马的那一刻,马鞭雕花把手上的暗器,在黑色赛马的眼前嗖的飞过。
黑马被这突然飞过的暗器吓到了,它抬起前蹄,慌乱的跃起。
惊慌中,黑马甩下宋婉儿,长啸一声向密林深处奔去。
“你回来!不要跑!”宋婉儿再也顾不上什么高贵、端庄、优雅了,她撒开腿就向黑马追了过去。如果今天失了这匹马,爹绝对不能饶了自己。
“穿过密林就是草原,你就可以回家了。”远处传来栗色赛马的鸣叫。
“谢啦,兄弟。我终于逃出来啦。”黑色赛马站在半山,俯视只剩个小点儿的栗色赛马,眼里没了狡诈,只有一份感谢。
“来了,她们回来了。”有眼尖的率先看到了远处的赛马。
观众席上的人们,都屏息凝神的等着第一位冲过终点的骑手,几位下了赌注的庄家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席间只有王二公子颇是淡定。这样的日子他不好下注,虽然也急的心痒痒,但只能安慰自己:只要婉儿胜了,那区区几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他将拥有的是整座马场,王二公子微微的扬了扬眉毛,似乎已经看到全阿城人羡慕的眼光。
清浅的栗色赛马出现在弯道出口,观众席上的人们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赢啦!”
牧清浅穿越终点的那一刻,整个观众席沸腾了,欢呼声就像平地惊雷,猛然响起。
“赢了,我们姑娘赢了!”阿珊和小荷紧紧的抱在一起,兴奋的跳啊,笑啊。
“我就说清浅这姑娘看着不错。”
“对呀,有些人刚才不是叫的很欢吗?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呢?”
看清浅赢得了比赛,大婶们的气势完全成了碾压式。
穿银线长衫的男人不声不响的坐在那儿。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周围几个人责备的目光。
她们竟然活着回来了?王二公子看着栗色赛马上的清浅和表妹,大惊失色。
他用力的搓了搓眼睛,没错,是她们两个,而且,她们下了马,向自己走来了。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清浅看着王二公子,眼中的寒意,像刺骨的冰凌。
白姑娘握了握手上印满鲜血的帕子,她不再畏惧,没有什么能比深爱的人给的背叛,更让人万念俱灰。
“妹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木匠撞翻了观众席上椅子,推开拥挤的人群挤了下来。
他心疼的拿起白姑娘的手,缓缓的揭开帕子,血肉模糊的手,还露着森森白骨。
看见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难以想象,若那伤口长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的疼。
这场比赛是自己替妹妹求来的,木匠望向牧清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换来如此结局。
“表妹,你怎么啦?”王二公子的声音打破了观众席上的沉默,他硬着头皮,跟在木匠身后跑了下来。
虽也拉过白姑娘的胳膊,可那血肉模糊的手,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一丝闪躲。
白姑娘把这闪躲看在眼里,她抽回自己的胳膊,冷笑着说:“我怎么了?你又怎会不知道?”
“牧清浅,一定是你害我表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王二公子说得正义凛然,“秦捕头就在现场,他定会给我表妹一个交待的。”
人群中开始了议论纷纷,“没想到这牧姑娘竟下此狠手。”
“是啊,这白姑娘太惨了,这双手以后也怕是不行了。”
原来只想你是个爱慕虚荣的木头疙瘩,真是小看你了,清浅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了厌恶和恶心。“如果你不提醒,我还得去府衙寻秦捕头来。”清浅脸上毫无惧意。
王二公子心中一惊,随即又故作淡定的说:“秦捕头,你要替我表妹做主啊!”
王二公子一边对着观众席行礼鞠躬,一边哀求着说。那眼中的深情,让在场的观众无不感到动容。
人们让开一条路,秦捕头走了下来。
秦捕头对案件痴迷,对这维护马场秩序的事并无兴趣。
他一看到白姑娘手上的伤口,就知道此事定有蹊跷,破案的心思来的足足的。
那伤口罕见,不是一般的擦伤、摔伤,甚至不是任何的刀钩剑戟留下的伤口。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赶快派遣了一个属下去找医生,另外的几个沿宋家马场弯道返回,寻找证据。
安排好了下属,见王二公子叫自己,秦捕头就带着剩下的捕快出来了。
“白姑娘,你手上这伤,不像摔伤,也不像兵器所致呀?”秦捕头开门见山。
“捕头说的正是,这伤口是被那赛马弯道,途经的积水湖里的鱼,啃食所致。”说完白姑娘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王二公子。
真的是被那凶鱼所致!这该死的鱼贩子,那鱼瞬间吞噬一头猪的传言,定是假的。
不然这两个女人怎么能活得出来?
王二公子心中发恨,却很是温柔的对白姑娘说:“那积水湖中怎会有这般凶猛的鱼呢,表妹怕不是看错了吧?”
“白姑娘这一生看错的事,怕不止一件两件。独独这件事儿,我看是看得真真儿的。”
清浅盯住王二公子,仿佛要看透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