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花百医的声音,从平台外传来。
清浅连忙和孔辰星,保持了些许的距离,向那声音望去。
她只觉得孔辰星的手,顺着她的肩膀,划过她的胳膊,最终在她的手心握了一下,然后划开去。
好像那让人贪恋的温度,突然消失般,清浅忙回过头,去找孔辰星。
可他已经离开了。
孔辰星有感应似的回过头,刚好将那笑容灿烂的脸,映入清浅眼眸。孔辰星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示意清浅,还有话要说给花百医听。
清浅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向花百医望去。
“听说你找我?”花百医沿着平台,走到湖畔的围栏前。
清浅点了点头,“是有个消息,想说给你听。”
“怎么了?”花百医扬起头,脸上带着好奇。
“红星写信来,说三皇子长鹤,不,现在应该叫他容鹤了,和红栀姑娘,要在北地成亲了。”
成亲。花百医望向那一望无际的湖面,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是些许欣慰的表情,“至少还有一件,让人觉得踏实的事。”花百医轻声说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吗?”清浅突然警觉起来,总觉得花百医,心里好像有什么重担,压着她,格外沉重。
花百医没有说话,只看着那湖水,将目光投向远方。
沉默了片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安慰自己,也像在询问清浅,说道:“总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难道?清浅想起上一次,花百医对自己说过,太子的病情。“是太子的身体,又有什么状况了吗?”清浅轻声问道。
花百医点了点头。
太子真实的病情,她谁也无法去说。
太子廷宣,他本身就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所以花百医不敢把这真实的病情,说与他听。
而九皇子冉烨呢,他那么信任自己能医好太子。如果他得知太子廷宣的身体,并没有像看起来那样,一点一点好转起来的话,不知道,以他对太子重视的程度,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能和自己说说话的,也就只有这春风楼的孔公子,和面前的牧清浅了。
花百医转过头看着清浅:“我打算最近去南方一趟。”
“南方?”
“想去海的对岸,草木繁盛的地方,找些特殊的药材。不然恐怕太子廷宣的身子……熬不了多久。”
“熬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清浅只觉得太子的病,不会一时半就好起来,可是却从没想过,竟是熬不了多久。
“太子廷宣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清浅有些紧张,也替花百医感到着急。
花百医顿了顿,“也许这是容妃……为自己留的最后余地。”
“容妃?”
“容妃不想太子和三皇子争夺皇位,所以她施香,让太子日渐女化。可是容妃对太子廷宣所施之毒,并不单单是女化之毒。
她在其中加了另外的香料,如果太子廷宣日渐女化,便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可是一旦把女化之毒解除,另外一种毒,就会被触发。
也就是如果太子廷宣,恢复了男人的样子,他就会中另外一种,会要了他性命的毒。
可这种毒很奇怪,会让中毒之人的周身,所有位置剧烈的疼痛,甚至会出现溃烂,可是却不伤及心脏,也不伤及头脑。而是清楚的看到和感受着,自己生命消亡的过程。”
花百医望向湖面,容妃在冷宫前最后的模样,出现在她脑海。“其实容妃是在赌啊。”
“为什么这样说?”清浅问道。
“只是我的猜想。”花百医有些犹豫的说道:“宫里的人都在传,容妃曾向皇上承诺过,为他保守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直到容妃死,都未曾对人提起过。
所以我猜,她在赌皇上的信任。
如果她至死,没有说出这个秘密,而皇上却辜负了她,医好太子,继续让太子继承王位的话,她就只好除掉太子,为三皇子登基扫清障碍。”
清浅点了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没来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确实无论容妃,犯了怎样的大错,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希望三皇子,能有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
只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三皇子到底要的是什么?
容妃给三皇子的爱,也许只能让三皇子错过了。
清浅摸了摸口袋里的信。
可三皇子此刻这样的结尾,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是容妃看不到了。
“此毒可有解药?”清浅问道。
花百医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我只是在古书上看过。在海的对面有一处深山,山顶最高处有个喷火的洞,洞口生长着,被这山火淬炼千年的古树。
取之古树上的芽叶,收集清晨的露水,以此为引,和异香族的异香淬炼成香,能解此毒。
可是谁也没有去过海的对面,没有人亲眼见过,那终日喷火的山洞,所以我也不敢做这个保证。”
“我和你一起吧。”清浅那双澄澈的眸子,望向花百医。
花百医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感动,却摇了摇头:“此去,必有风险。你本大病初愈,还是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最好。”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每一个经我手的人,能够健康起来,才是我最想要看到的。我本医者,上山采药的事,也是我的本分。而你呢,好好在麓林书院里,听夫子讲学,才是你的本分。”
花百医突然神秘的笑了笑,“还有你和孔公子,这刚刚这萌发的感情,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分隔两地呢?”
清浅羞红了脸,摇着花百医的胳膊:“花姐,你说什么呢。”
“看你还害羞了,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如果说孔辰星能猜出自己的心思,那花姐有是恩么知道的呢?
“你不是进来的时候,在门口问过熊大吗?”花百医轻笑道。
“是啊,我只对他一个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