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也许早晨就走了!”小荷一边驾着快马,一边对清浅说道。
如果她真的带着什么秘密,即使回了北地,也是会有危险。用红栀的话来说,只有依附三皇子,才能免去她和族人的危险。
可……恐怕这天下、这江山,不是三皇子能坐得下的,所以红杏的安危,还是要让孔辰星,告知九皇子才好,只有得了九皇子的相助,才可保她平安。
清浅的鞭子,用力的抽了一下马。“走,去春风楼。让熊大把红杏的消息,飞鸽传书给孔辰星。”
冬日过得很快。
孔辰星偶尔会写信过来,告诉清浅北地很冷。
在北地开展的调查,已有了些眉目和进展。这案子怕是真和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红杏已经平安的到达北地,没有再去北地的春风楼。而是开了一家卖布料,做衣裳的店铺,生意很好,而且也不用再低眉顺目,活得比原来硬气了许多。
孔辰星很少谈自己,不过说了很多九皇子的事,说他英勇、说他有智慧、说他在这北地,简直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还说,他常常会想起清浅。
清浅把手中的几封信,翻了几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一个青花瓷纹路的袋子里,塞进抽屉。
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插上翅膀,就能去往北地。和他们一起,早日搞清这和皇族荣誉息息相关的,百花村灭门案。可是梓月马上就要嫁人了,这段时间,整个牧府都忙得紧。
不过还好,能看到梓月顺利的,加入杜宰相家。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这个结果怕是到现在看来,唯一能给这个冬日,带来一丝喜庆的事情了。
“来了!来了!姑娘,杜家的人来了。”
清浅刚把信收好,阿珊和小荷就冲了进来。对于牧家来说,这可是进京以来的第一件喜事,连两个丫头都格外兴奋。
“来了好些人呢!杜家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特别帅气!身后抬的彩礼,怕是有二三十箱!!”阿珊一股脑的,把自己看到的,通通说给清浅。
说完还瞟了一眼,一肚子话,却没说出口的小荷。哼,谁让你每次都跑的那么快,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回也让你尝尝这感受!阿珊笑的沾沾自喜。
“姑娘快走吧,再不去就见不着新嫁娘了!”小荷可不甘示弱,她拉起清浅就往门外跑。
杜家,果然是高门大户。随这迎亲队伍而来的彩礼,在牧家门口,堆了一长排。梓月身穿凤冠霞帔,头上盖着红盖头,正在莺歌儿的搀扶下,一步步的往外走。红色的锦帕,底边都是金色的流苏,辉映着头上金色的步摇,分外华丽。
清浅刚想迎过去,就听见放好彩礼,往外走的杜家嬷嬷正在议论。
“要不是算计了我们公子,这种小门小户的,怎么能嫁进我们杜家呢?”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等着我们杜公子呢?要不说,这姑娘狠起来,可是顾不上什么名誉廉耻的……”
“不过,就这样嫁入杜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以后有她受的呢。”
“我听说呀,咱家夫人这会儿还没起呢,说是不舒服……天下哪有白给的午餐?这牧家姑娘,想要嫁进杜府,怕是没那么顺利。”几个嬷嬷窃窃的笑着。
清浅听了几个嬷嬷的话,心下一沉。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顺顺当当的结束。不想怕是没那么简单。“走,去杜家看看!”清浅说着,就转身回了屋。
“去杜家?怎么往那边走啊?”阿珊不解的招呼道。
时辰到,杜家的迎亲车队,吹吹打打的就往回走。一身男装的清浅、阿珊、和小荷,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挤挤攘攘的跟了过去。
如果他们杜家,当真诚心为难梓月,自己在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迎亲的马队熙熙攘攘的,在整个京城绕了一大圈。沿路分撒着包装精致的糖果,引来沿路的小孩,一阵的哄抢。
行了一个时辰,迎亲的马队才绕回杜府。杜府大门敞开,任由街坊邻居随意出入,观赏这杜家长子的——婚礼。
花轿进门儿,杜家炮仗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喜庆的音乐,随即奏响。一名五六岁的幼女,盛装打扮走到轿门口。微微的拉了牧梓月的衣袖三下。牧梓月走出轿门,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进喜堂。
可让人议论纷纷的是,这喜堂上无父无母。
杜宰相和杜夫人,都没出现。杜学怀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牧家给了杜家,那么大的难看。杜家又怎会让这牧梓月,顺顺利利的嫁进来?
看多了这所谓豪门的,种种是非牵绊,杜学怀一副和我无关的模样,反而站的端正。倒是牧梓月,虽有喜娘陪着站在一旁,却见无人再来招呼,心中生出几分忐忑。她恨不得掀开盖头,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盖头,要夫君在洞房里才能接下,自己又怎能拉开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喜堂的上座上,依旧空无一人。
杜家的喜娘站在牧梓月身,旁因牧梓月看不见,表情更是一脸鄙夷,“什么人都想加进杜家,这不要脸,还真是没有限度呢?”牧梓月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声音。她不知道是谁,只能悄悄的握住了,宽大衣袖里的拳头。表情变得阴沉。
清浅在人群中,望着喜堂上的牧梓月。她不知道梓月,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想当初她一心一意,想要嫁入豪门,可是并没有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在她豪门生活,还没有开始,就遭了这等的嫌弃和鄙夷。
又过了些时辰,有个相貌灵巧的丫头,从里面跑了出来。对担任主香者的中年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那男子点了点头,走到堂前,对下面看热闹的人说道:“今儿个这样大喜的日子,我们杜夫人实在是太高兴了,可是这一高兴啊,就生出些头晕来,这会儿着实起不来了,我们杜宰相正守在身旁,才耽误了这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