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穿的那是什么?这么热的天还披着披风,一看就是想夺人眼目,赢得九皇子冉烨的注目呢。”
清浅的额头上多了三条黑线。
果然不管穿什么,都是要被议论的!
清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理睬众人,径直向二级女学的学所走去。
“牧清浅!”
一个喜悦而急切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清浅回过头,杜雪蓉正站在她身后。
看着杜雪蓉一如往常的,端庄大方的样子,清浅实在想象不到,刚才那个带着兴奋的喊声,竟然是她。
“雪蓉,”清浅刚想微微作揖,杜雪蓉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天哪,这还是那个端庄大方的杜雪蓉吗?
不会中了毒的是她吧?
清浅被杜雪蓉紧紧的搂在怀里,只觉得阵阵发懵。
“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要担心死了,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生辰会,你出了什么闪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原来杜雪蓉,还在因为此事,责怪自己。
清浅拍了拍杜雪蓉的背,“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清浅拉开杜雪蓉,见她眼中含有泪水。清浅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给她擦了擦,“你可是美丽又坚强,不会轻易掉眼泪的人哦。”
杜雪蓉破涕为笑,转而又生出一些忧伤。
“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像时常……眼泪就掉下来,不过今天我是高兴的眼泪,看到你真的好高兴。”
“你们家……”清浅犹豫的问道。
容妃谋反暴毙,而三皇子长鹤,不日便悲痛欲绝,追随了母妃。这事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而这件事,恐怕最受牵连的,就是一直和三皇子长鹤,走得最近的杜宰相。这段日子,恐怕杜家也是最难熬的吧。
杜雪蓉微微笑了笑,和清浅并肩往二级女学的学所走去。
“我爹娘到无大碍,他们也算想开了,说荣也一时,败也一时,尽人事,听天命……就是我哥……”杜雪蓉顿了顿。
“杜学怀,”清浅犹豫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有对梓月做过什么?”
杜雪蓉点了点头,“我们全家都知道了,前不久收到一封,署名叫李世家的信。他在信里写了诬陷我哥的真相,所以爹娘才能想明白,过去为整个家族的努力,不过是奉献了他们的儿子,和我……所以他们再也不强求了。”
“那杜学怀现在?”清浅问道。
“我哥……让别人看来,应是变好了吧,整日关在屋子里读书练字。”杜雪蓉苦笑一下,“只是这样子,真的好让人难过。”
清浅在杜雪蓉的陪伴下,走进学所。
她望了望小艾的,那张桌子,问到:“小艾还没有来学所吗?”
杜雪蓉点了点头,“初春一般会多生病,她一般等天气暖和一些,才回来吧。”
清浅点了点头,向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刚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总觉得有一道冷冰冷的目光,望向自己。
她顺着直觉,向右侧望了过去,李如霜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只是那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只有冷漠。
清浅转过头,不再看她。
拿出笔墨纸砚,和之前发的书本,细细的读了起来。
整个上午,郭夫子、鲁夫子,轮流授课。
麓林书院毕竟是京城,最好的书院之一,夫子们也都见过世面。
见了清浅来上课,也没说些什么好听的恭维,都是板着一张脸,让清浅努力跟上进度,绝对不能拉下,二级女学的成绩。
清浅只能微笑的应着,再看着杜雪蓉给她的,厚厚的笔记,心中感叹:不管什么时候夫子对你的期望,都是永远不会变——好好读书!好好读书!
慧云和葛淑婉的位置,已经座了新来的人。
麓林书院这样的地方,多少人挤着往里进,走了一个,立马有新的补上。
清浅前面的女孩,换成了陌生的面孔,上午散学的时候,清浅轻声问道:“我们这学期,有没有唱歌的课?”
唱歌?那姑娘横了横眼睛,一副看乡巴佬的样子,对着清浅,摇了摇脑袋。
“像我们这样的书院,怎么会开那种戏班子才学的课呢?”
戏班子?清浅一脸懵的问道:“你不记得,之前我们举办的歌唱大赛了吗?哦,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所以你才不知道。”清浅小声的说。
“谁会不知道啊?”那女孩儿翻了个白眼,“整个京城哪有不知道,麓林书院举办了古琴大赛,你,牧清浅拔得头筹,奖品是先朝皇后,白氏的凤凰古琴。谁会不知道?整个京城人人皆知!!!”
那姑娘说完,瞪了清浅一眼,一扭头转了过去。
显然这个拔得头筹的身份,让坐在清浅前面的姑娘,把她当成假想敌了。
明明是唱歌比赛,怎么就变成了古琴大赛?清浅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双骑马射箭,硬邦邦的爪子……
古琴?可真不行啊!
可是古琴的夫子?
清浅不好意思的,又拍了拍前面那姑娘的肩膀,“那我还想再问问,教我们古琴的夫子,是不是姓孔?”
那姑娘不耐烦的道:“不知道!你有完没完啊,你来之前都没有把,我们的课程时间安排,和授课的夫子,好好看一看吗?这些事老是问别人,真烦!”
“清浅怎么了?”杜雪蓉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姑娘。
那姑娘哼了哼,站起身阴阳怪气的说:“也没当上皇子妃,神气什么呀?”说完,撞了杜雪蓉的肩膀,走了出去。
“你!”清浅站起身,刚想叫住她,就被杜雪蓉拦住了。“她怎么能这么说话呀?”
“算了,她说的也是事实……”
“雪蓉……”清浅想要开口安慰,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是好。
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到杜雪蓉的痛处。
不想杜雪蓉却落落大方,拉起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以我看来,这样倒更好,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恐怕再找个夫家,是难上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