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所有海sir的下属下意识地握紧手上的枪,紧张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会怎么处理现场这些嘴硬的烂仔。
出乎所有人预料,海sir看都没看地上蹲着的那些人一眼,径直走向了门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朋友,你知道一个胸口纹着东西的人,在哪间房屋里住吗。“
在警察破闯入潇洒老窝后,外面早就围满了吃瓜群众。
这些人全都是附近无人看管,闲逛游荡的孩童。
再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加入房间里蹲着的行列,然后再去别的地方蹲着。
他们这个年纪,还不懂得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海sir拿出一包在房间桌上摆着的水果糖,含过一个后,拿出一些分给周围的小孩
房间外面很快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剥开糖纸的声音。
听到海sir的问话,所有警员都在心中感叹还是前辈高招。
这些烂仔平日做事就算再小心,也瞒不过这些每天都在附近闲逛的孩童。
更何况只是一个人的住所。
“外面的小孩听着,一个字都不许说,谁说了我今晚就带人烧屋!“
孩童都在挣着分食糖果的时候,之前说话的那个烂仔意识到不对,立刻大声威胁起人。
“丢你,当着阿sir的面威胁证人是吧!外面的人听着,你们不用怕,这里面的人一个都走不了。“
一脚踹倒双手抱头的烂仔,听到外面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黄sir见大事不妙,急忙冲出门外,生怕那些孩童害怕威胁全都跑掉。
可是当他走出去后,却只能见到了一地纸屑。
“海哥,人…”
“不用急,我知道刀疤在哪了”
听到发现了线索,黄sir急忙跟着海sir的背影朝过道的另一边走去。
嘴巴会因为威胁而闭上,但是孩童的眼睛可藏不住那么多秘密。
他们在被闻讯时,视线的方向早早就暴露了可疑的位置。
两人小心翼翼地贴在铁门两侧,海sir顺手地拔出配枪,指挥着手下准备踹门而入,却突然用手势比划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命令。
他眼尖的发现,门是虚掩的,有着一道细缝!
这种旧式楼房的装修结构可以说是最差的那种,毫无隔音可言。
两人能清楚地听到一阵轰隆隆地呼噜声从门后传来。
只判断出是一个男性的声音,海sir面色一凝,伸手推开门走进。
房屋的地上倒着一罐罐被喝的精光的啤酒瓶。
一个光着膀子,胸口上纹着两个形状怪异纹身的男子,浑身酒气,趴在一张桌子上,嘴里还含糊地说着梦话,连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
走近一听,海sir发现竟然是在叫朱婉芳的名字。
“阿芳,阿芳你不要走,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
意识到情况不对,海sir环顾房屋布置,几套崭新的女性衣服就挂在了阳台处。
加上刀疤的梦话,朱婉芳分明就在这里待过。
可是现在人却不见了!
黄sir见状,上前给了睡梦中的刀疤两巴掌把他叫醒,抓着他的脖颈大声呵问道:
“刀疤!朱婉芳是不是在你这,快说!人去哪了!”
没想到这一巴掌,却只换来了满脸通红的刀疤,一声带着呜咽地啜泣声。
一个在街头上喊打喊杀,浑身伤疤的男人,在视为天敌的警员面前,埋头大哭。
“阿sir,阿芳不是已经和你们走了吗,现在你们回来,是在看我笑话吗!”
“我们?”
听到是警方带走了朱婉芳,海sir的脑里瞬间闪过了上司那个秃顶中年猥琐的脸庞。
“难道今天把我叫去训斥,就是为了抢先一步带走朱婉芳,不让我破案吗。”
心头涌起一股意难平,海sir再也保持不住镇静,上前一起抓着刀疤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一把推开黄sir,死死地将刀疤按在桌子上,拔出和李奇同款的点三八指着他的头。
“把话讲清楚,到底是谁带走朱婉芳的!”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生怕听到脑海里闪过的几个人名字,海sir满是老茧的右手,将枪头死死地压在刀疤的太阳穴上。
“是一个没打过交道的警察,肥头大耳的,像个猪一样。他和阿芳单独谈了两句后,阿芳就一根筋的要和他走,拦都拦不住了。”
但是刀疤的回答,却让他手上的劲力瞬间散去,眼里只剩下迷茫不解。
明明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姓名,海sir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记忆深刻的人脸。
那个在台球厅里,被潇洒气势吓得站不稳脚,外表憨厚老实的阿波!
“是他?还是那个萧正奇?”
“海sir,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人没找到,还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海sir的喃喃自语被黄sir听到。
显然,他还没有将刀疤口中的那个人和阿波联系起来。
见没能找到将潇洒和这里赃物联系起来的关键证人,黄sir不由地冒出冷汗,急忙询问上司。
“捅什么篓子!我们是在维护法纪!你怕什么!”
在知道不是上层布局逼他离职后,海sir恢复了以往的镇静。
这声呵斥也让手下知道,这个老上司心里有了对策。
“阿狗,你先打电话叫海关的张sir带人来一趟,先不要把这些犯人压回警局。”
海sir从腰间拿出一个手铐,给一副已经了无生趣,只求一死的刀疤带上,吩咐手下将所有犯人先送到兄弟部门的好友那里关押。
这件案子他在上司的约束下,能做的越来越少,一动不如一静,后发制人。
而且,他还需要时间,想明白为什么那两个隔壁组的便衣,一直想要插手他的案子。
将所有人关押,叮嘱完好友先不要告诉上层后。
海sir带着人马趁着夜色回到了警局,处理今天的手尾报告。
期间,他装作不经意间向阿娴询问起了阿波和李奇的事。
“阿波平日里做事稳重,朋友很多,前几年和我一样,是做文职的。前几日隔壁组的铭哥出事,挨不过请求,才无奈调上去和那个萧正奇一组的。
至于那个萧正奇,不是什么正经人,老早就当上了便衣了。不过一直以来绯闻缠身,都结婚了还经常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约会,好像还有些特殊癖好。
上一次我还看见他在一家韩国料理,对里面的服务员动手动脚呢。铭哥也是和他一起的时候出事,才被调到离岛守鱼塘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阿娴自然对阿波百般表扬,另外女性的本能,让他对家有“妻女”,还在外勾三搭四的李奇没什么好话。
阿娴的话让海sir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前几年警队改革,铲除探长余孽,为了不被当出头鸟,就故意装傻扮懵。等到警队开始需要新鲜血液,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大展宏图了么。”
比起花心到连他都略有耳闻的李奇,或者说萧正奇,加上昨日做事冒进,愣头青模样。
低调做事,其实是真的低调没本事的阿波反倒让海sir脑补出一个隐忍多年,有着枭雄之姿的警员形象。
还将他那副丰满的体型和以前那些出位的探长联系起来,产生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够你是枭雄还是狗熊。想利用我的案子上位出头,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一天时间,我看你能够做些什么!”
海sir认为,这个阿波分明是想借铲除潇洒这个新时代社团人物一举上位,走进高层的视线中。
不过已经沦为警队旧人的他,毫不在意这有些过界的行为,只在乎自己的案子能不能破。
只不过就算他将潇洒的手下关在了其他部门的监仓,也拖延不了太久时间。
在潇洒狗急跳墙之前,如果解决不了他引起社会动乱,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也有人分锅了。
明天,一切自会见分晓。
“不会这一点都被他考虑到了吧。”
埋头写着报告,海sir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对于被人踩过界不是那么抗拒,背后瞬间寒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