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储(20)

  谢怀玉未深入,只轻轻舔去她嘴角的血便松开了她。

  明岑看到了谢怀玉唇上的那抹红,耳根立马红了一圈。

  “殿下会选正夫吗?”谢怀玉牵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哑着嗓子问,“在百花宴上。”

  明岑被他温柔得像水一样的眼眸看,小脸爆红,舌头像是被打了结似的:“本来就、就…没想过要选…”

  闻言,男人轻笑出声,似潋影浮光。

  “乖。”

  明岑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我怀疑这家伙在勾引人,但没证据。

  *

  **

  “老头儿,老头儿?你在吗?”

  留乘风差点被刚入口的烈酒给咳出肺,抹了一把嘴,冲门外吼道:“你个龟孙子,都说了能治了,你还想怎样?”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做什么??

  留乘风想想明岑最近对解毒无比热衷的样子,忍不住抖了抖。

  这丫头是被人打通了脑瓜子么?

  以前他亲自去催都不一定能让她出宫解毒,现在竟自己天天往外跑了,上心得不行。

  但一想起她居然又中了一次百石散,原本因为明岑无比配合他治疗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留乘风虎着一张老脸将门打开:“你老往我这儿跑做什么?再怎么闹腾也改变不了因着你二次中毒给我惹出的一窝子烦心事儿!”

  见明岑傻傻地站在门口,留乘风沉着脸道:“傻站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来?”

  明岑摸着鼻子,讪讪道:“这不是发觉这世界还很美好,突然又不想死了嘛…”

  留乘风:“……”

  明岑坐下,殷勤地给留乘风倒了一杯酒:“这天下就没有留医解不了的毒,我信你,信你。”

  “就你之前那要死不死的态度,要不是老子有点底子,你就就不知投胎到哪个旮瘩子里了!”

  “是啊…”明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道,“现在的我束手束脚的,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命。”

  怕他难过。

  怕他以后过得不快乐。

  怕留他一个人。

  留乘风不屑:“这么宝贵自己的小命,怎么就又掉同一个坑里了?”

  明岑讪讪:“这不是掉的方式不一样嘛…”

  留乘风:“…………”

  行,还是那个作命的家伙。

  “等等,说起中两次毒…”留乘风沉思半刻,疑惑道,“还真的巧,不久前有个后生求我解百石散,也是中了两次的。”

  话落此处,他猛地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盯着明岑:“真这么巧?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明岑一头雾水:“什么?”

  知道她中毒的,算来算去不就是这几个人么?

  除了明皇和谢怀玉,其他不都是互相……………认识??

  明岑一噎,不会是谢怀玉吧……

  留乘风瞟了一眼明岑心虚的样子,啍声:“男的,年轻,长相俊朗,家大业大。”

  明岑:……

  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什么鬼运气?”留乘风扶额,“先前我还让他带过来给我瞧瞧,折腾来折腾去居然还是你??”

  想想当时他们一老一小为了点解药争来争去的样子。

  留乘风:……毁我一世英名。

  但他好奇:“你怎么跟谢家小子搭上了,还让人家厚着脸给你求医问药?”

  明岑脸颊微热:“没让他做这事,中第二次毒时他刚好在,许是放心不下。”

  “哎呦喂。”留乘风贼兮兮地问道,“放心不下,人这是把心搁你这了?”

  留乘风给了她一个“我都真相了”的眼神儿:“怪不得你突然这么反常,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明岑:“……你怎的这么八卦?”

  “这不是在见证你一鸣惊人的时刻吗?啧啧,居然拿下了这么个神仙人,佩服佩服。”

  打趣归打趣,留乘风见好就收,从一处机关盒里拿出一瓶药,塞到明岑怀里:“想和你的郎君双栖双飞就不要嫌这药丸苦,一天一颗,忘了什么都别忘了吃药!”

  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该吃啥吃啥,再矫情天就收了你!”

  明岑将药收好,笑兮兮:“得嘞!”

  *

  **

  “骑马?”

  明岑微愕,拿着毛笔的手一顿。

  刚刚还在说着冬宴的事儿,他是怎么把话题扯到骑马上的?

  谢怀玉微微倚靠在书桌上,把笔抽掉,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

  “先前殿下不是还夸臣的跑马场好么?想看看殿下骑马的样子。”

  说着,那似有星光的桃花眼若有似无地勾着她。

  明岑:……清冷惯的人一勾引起人,真要命。

  败给美色的明岑没出息地被丞相大人一路牵着手,踱步到了跑马场。

  自两人敞开心扉后,谢怀玉似乎像是突然打开了关了二十年的恋爱脑,粘得要命,各种花样百出。

  想起刚刚这人吻着自己指尖的模样,明岑的耳尖热得不行。

  跑马场里。

  谢怀玉让人把他的红棕马牵了过来:“要一起骑吗?”

  明岑掩唇一咳,耳尖红红:“别别,我自己会骑。”

  明岑听懂了他话中意,以为她不会骑马当初才不进跑马场玩。

  心头不禁一暖,明岑牵过马绳,小拇指拂去他宽厚的手掌时,还亲昵地勾了勾他的掌心。

  谢怀玉垂眸,唇瓣的弧度压抑不住地往上弯。

  虽许久不曾再骑过马,但明岑一碰到那马鞍,便动作熟练地翻身上马。

  有些东西啊…不是时间可以抹去痕迹的,它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像此时,明岑稳坐在马背上,那曾经在漠西草原上体会过的澎湃自由汹涌而至。

  明岑不禁勒紧马绳,双腿一夹马肚:“驾!”

  矫健有力的红棕马前蹄一抬,马声长鸣。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是响亮的马踏声。

  明岑跑了一圈又一圈,那畅意淋漓的笑容,是梦寐以求的向往,好像她回到了广阔无垠的漠西草原。

  凝着冰霜的桃树下,男人长身玉立,深若幽潭的眼瞳温柔地追寻着在跑马场上肆意纵马的少女。

  少女的笑容似六月清溪,干净清澈。如墨的青丝在风中划出勾人的弧度,偶尔顽皮地掠过白胜雪的脸,玄服翻飞,自成一景。

  此时,那双常常不见波澜的眼睛像含了光,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满满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