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岑仗着自己断片了,依旧一脸淡定:“哦,抱歉,昨晚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小一:…如果脸不红的话,确实是挺淡定的。
程时景有些哭笑不得,这翻脸无情的小模样像怕他要服务费一样。
正要开口时,又突然听到她的低声咕嘀:“反正我才不会负责!”
程时景:……负责?什么负责?
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明岑一听到他的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马上就染上了几分怒意,直接脱口而出:“渣男!!”
我不负责,你就不能负责嘛??!
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居然敢不负责??!
程(背)时(锅)景(侠):……??
明岑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衣黑裤,过分宽大的衣服显得女孩的骨架格外的纤细。
因为衣领口有些大,明岑两只手又突然死死地将衣摆往下攥,半边雪白的香肩就暴露在空气中了。
程时景家里自然是没有女性的贴身衣物的,明岑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被她这么一拽,白衬衫便紧贴着身前那软软的弧度,那小小的一点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眸中。
程时景有些慌乱地偏过头,耳根通红,没忍住:“你…你别拽衣服。”
明岑下意识低头,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更甚了,却又倏地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还是男装的。
明岑沉默了:“………”
之前那回她都能差点把一个女的给强吻了…
不会吧?
骗她的吧?
应该不是的…吧?
她、她她真的把人给吃干抹净了?!
真的……不是他吃是她吃??!
刚刚还想强硬地责任推给对方的明岑:………
为什么这回小一不骗我了?
然后,程时景就看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姑娘把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小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程时景:……
噗。
“是不是烧还没退呀?”
程时景眼眸含笑,动作温柔地将手贴了贴明岑的额头:“好像还有些烫。”
难怪这么跳脱,原来是这样。
“你昨晚发烧了还站在我家门口,本来想将你送回你家的,结果开不了门,我只能先把你带回我这里了。”
程时景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先不说她现在这副好像被人卖了的表情,单单是昨晚…就出了挺多意外。
…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
一想起昨晚,程时景的目光都不太敢往明岑身上去,干咳几声:“我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只能先委屈你穿我的了……昨晚…昨晚你硬拉着我,我拖不开你的手才会睡在你旁边的,抱歉。”
“…啊?”听到他的解释,明岑忽地抬起头,神色微怔,“原来我没把你弓虽了?”
“………”
空气突然凝固。
明.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岑:…………
程.再次受到惊吓.时景:………
…
小、一、你、死、定、了!!
*
**
二十分钟后,明岑神色淡然地坐在餐桌上,似乎又把自己的“理智”捡了起来,但内心——
“啊啊啊!!小一你死定了!!”
“为什么我还要再经历一次这么丢脸的事?!”
小一:………
一碗清粥忽然被人端到了明岑跟前,程时景在餐桌对面坐下:“你先喝点粥,怕到时候又烧起,喝完再吃一次药吧。”
“…谢谢。”
喝了一口看着平平淡淡味道居然很好的粥,明岑眼睛亮了亮,原本有些尴尬的不自然顿时消了不少。
见她没有那么紧张后,程时景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一早上的兵荒马乱后,他也总算理清了这个小面瘫的脑回路,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岑岑发烧会缠人还断片,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那个,对不起。”
程时景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半抬,却只见女孩一如既往冷然清矜的容色。
明岑目光微闪,不与他对视:“给…程先生添麻烦了,抱歉。”
那样子,就像习惯高冷的小奶猫儿头一回低下自己高贵的头,憨憨又可爱。
半晌,明岑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心里一咯噔。
却在这时,温润如玉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如潺潺清泉的嗓音让明岑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耳根上的红又不受控制地蔓延上去。
阳光落在他俊美的面容,那嘴角上的不是角度完美的礼仪性笑容,而是像寒雪初融,辰星归海一般…的明媚笑意。
连灼热的阳光都比不上它的万分之一,耀眼得令人沉迷。
“没关系的,一点都不麻烦。”程时景的眼眸像含着点碎星光,不觉间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你很可爱,岑岑。”
胸膛里的心脏快到似乎要跳了出来,但他依旧笑着将这句在心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
无论是清冷的你还是爱折腾人的你,我都好喜欢。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明岑本就有些晕沉沉的脑瓜子彻底飘了。
然后。
程时景就又看到小姑娘的小脑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小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将手握成拳抵着唇,程时景强忍着没再笑出声,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真的好可爱…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暧昧了。
若非明岑有个高冷人设壳,现在怕是整个人都熟成了个西红柿…
…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饭后,门铃忽然响了。
此时,程时景正在厨房里清洗餐具,显然不方便去开门。
所以当他十分自然地让明岑去看一下谁来了时,她只迟疑片刻,便直接走到玄关把门开了。
门开了的那一刻,门内门外的人都齐齐愣住了。
还握着把手的手骨节发白,微微颤抖着。
在看到站在程时月身边的女孩的一瞬间,一堆章乱无法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明岑的脑海,掀起滔天巨浪。
——容拂哥哥,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
——容拂哥哥……你要娶她是不是?
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稚柔又小心翼翼的女声,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为什么这么熟悉?
是谁…
你是谁?
未等明岑细想,很快,一道颀长身影倏然映于脑海中,白衣锦袍,却看不清模样,周身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只道。
——与你无关。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脑海里,痛得她瞳孔紧缩,水雾欲起。
“明小姐,你怎么会在时景家里?”
这隐含不满的声音险险地将明岑的意识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