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储(22)

  明岑最近真的被秋月的药膳出了阴影。

  她看着桌上与昨日并无二致的药膳,嘴角扯了扯。

  明岑:…从来没有觉得吃饭是如此的恐怖。

  好不容易吃完了药膳,秋月上前,请示道:“殿下今日可要用药浴?”

  明岑:“……要吧。”tvt。

  夜色至,等她消完食回来,那气味怪怪的药浴也备好了。

  明岑拒绝了秋月的贴身服侍,只让她在门外候着。

  雪白的里衣缓缓褪去,明岑抬腿坐入了浴桶。

  瞥了一眼肩膀上已结痂的箭伤,明岑轻呼了一口气。

  虽然她将自己外出遇刺的事告诉了明皇,但她们二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对外散布。

  是以秋月她们并不知道她受了伤,在伤口彻底好之前,明岑都不会让秋月春梅近身的。

  明岑闭目,靠着浴桶边。

  蒸汽袅袅中,少女白嫩的肌肤被染上了几抹红,散下的长发浮在褐色的水面上,有几缕顽皮的发丝还悄悄地贴着浴桶边,没入水里。

  就在她泡得迷迷糊糊时,耳边似传来些许奇怪又细小的声响。

  “谁在那里!”明岑猛地醒过神,迅速将放在一旁的衣服披住自己,翻身离开浴桶。

  似有风拂过明岑的身后,尚未来得及转身,一件白色外袍被人从后面裹住了她。

  随后,明岑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明岑微怔,有些不可思议:“丞相?”

  “嗯。”

  谢怀玉从背后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痒。

  “殿下怎么了?”

  远处传来秋月的声音,明岑心下咯噔了一下,忙道:“无事,你别进来。”

  听见秋月答应后,明岑堪堪地松了口气。

  谢怀玉耳尖红透,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有侍女在门外守着,我不敢从门口入,翻过窗进来才、才知道你在沐浴……抱歉。”

  明岑虚虚地咳了咳,脸颊微红:“哦、哦,没事儿。”

  踌躇了半晌,明岑软软地试探道:“…你要不先去内殿等我一下?”

  谢怀玉猛地回过神,动作仓促地放开她,转身道:“抱歉…我、我去殿里等你。”

  话毕,仓皇离开。

  明岑见他同手同脚地走着,没忍住地“扑哧”笑了出来。

  真的…好可爱哦。

  *

  **

  让侍女们都退下后,明岑才入内殿。

  刚刚掀起珠帘,便被人扣住了腰。

  鼻间充溢着他的气息,明岑的心跳不禁加速:“……怎么啦?”

  双手轻轻环住他劲瘦的腰,明岑仰头蹭了蹭谢怀玉的下巴,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沐浴过的少女带着温暖的热意,鼻息间是淡淡的药香,很舒适。

  谢怀玉往她肩头埋了埋,语气有些沉闷:“兆国的小皇子想参加殿下的百花宴,殿下可高兴?”

  明岑一怔,不禁脱口而出:“他想去有什么用?陛下肯定不会答应的…啊我的腰,疼疼疼…”

  谢怀玉扣着她的手使坏地又加了几分力,眼神冻得像冰块似的:“殿下觉得很可惜?嗯?”

  “没没没,不可惜不可惜。”明岑连忙摇头,求生欲极强地笑道,“纯粹是陈述事实,反正他去了也没用,我一个也不会选的。”

  话毕,明岑突然回过神来,笑得眉眼弯弯:“你这是…”吃醋了?

  谢怀玉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冷声打断:“没有。”

  明岑瞥了一眼他红红的耳尖,双手环着他,笑个不行。

  …

  ……

  “毒被压住了。”谢怀玉给她把了脉,暗暗松了松心里紧崩的弦,“看来殿下有乖乖地治疗。”

  明岑勾了勾他的小拇指,笑眯眯:“当然,我可是连那苦哈哈的药膳都吃了。”

  这语气像极了做了什么好事之后,懒散地向主人邀功。

  谢怀玉猝不及防地被勾了一下。

  “丞相,要是我用些不太好的手段去保住皇女的身份,你会不会…讨厌我?”明岑靠在谢怀玉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漂亮修长的手,小心翼翼道,“储君我并没有打算要,也不想让你夹在我和你家族中间左右为难。但我想争一争,让他们知道丞相的眼光不差。”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黄金牢笼,但如果它能让你继续站在众人仰望之处,不会因我而跌入淤泥的话。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

  也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差。

  谢怀玉反手轻握住她:“不会的,我坐上丞相这个位置,双手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哦…”

  好像也是。

  明岑仰着头,突然好奇地问道:“丞相你除了对我的毒格外关注外,似乎对我为何能牵住陛下,又为何会有一身武功没什么兴趣?”

  “你不好奇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闻言,谢怀玉低头抵着她的额间,眼角微勾:“殿下在储君位置上坐了十多年,若当真无权无势,我才会奇怪。”

  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谢怀玉轻声道:“我知道你很厉害,真的。”

  所以别怕,除了你,我不会选择其他人的。

  “明天能给我空出一天的时间吗?”谢怀玉目光温柔,“我带殿下去让一位前辈看一下身上的毒。”

  明岑扑的一下,笑了出来,先前有些低迷的气氛顿时散了不少:“好,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看看外祖母吧,我相信她老人家也会喜欢你的。”

  谢怀玉微愣,突然吻上她的唇,来势凶猛。

  恍惚间,明岑觉得手腕一凉,那串他长年不离身的佛珠被他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良久,谢怀玉放开她,轻伏在她的肩膀上,噪音低哑,压不笑意:“好。”

  他牵起明岑戴着佛珠的手,缓缓道:“我虽不信佛,但当年戴了这佛珠之后,我的病的确好了。”

  矜贵的男人低下他的头,虔诚地吻着古木佛珠。

  暖黄的烛光下,他漂亮干净的眉目被这烛光染上了温柔,深邃的黑眸映着她的模样。

  “我希望这串佛珠也能保佑殿下,一世平安。”

  因为你,我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