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聪明过头

  云之夏试着将葫芦里的东西倒出,果然是一粒药丸。她用手指捏了捏,那药丸极小,她又晃了晃葫芦,只有这一粒。她不禁有些怀疑,这么小小一粒,真能给她解毒?

  她迅速将药在袖子里藏好,再重新拧上盖子,匆匆回房。流苏手麻脚利地替她拿了新的衣裳出来给她换,云之夏眸光一闪,对她说道:“你快去找几样新首饰,我头上这几样跟这套衣服不搭。”

  流苏“啊”了一下,愣了愣,见她自己正飞快地换着衣服,急忙照做。

  云之夏背转身去,将药取出,只稍稍犹豫了片刻,便果断地用指甲将那小得掉在地上肉眼几乎都看不见的药丸切成了两半,一半藏回袖中,一半用帕子包好,她看了看流苏,流苏正背对着她,在梳妆台上的抽屉里仔细挑选首饰,她眼疾手快地将帕子塞进了枕头底下。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踹开,云之夏吓了一跳,透过屏风,看见门口赫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背影,心不由得狠狠一颤。

  流苏跑出去一探究竟,刚跨过屏风,便惊呼了一声“殿下”。云之夏手忙脚乱地把帕子从枕头底下取出,丢进了床底。

  刚做完这些,赵若璨已经风驰电掣地闯了进来,流苏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可她哪敢做声,当即害怕地退到了一边。

  赵若璨打眼一瞧,背对着他的云之夏刚好换上衣服,动作迅速地将领子拉好,这才回转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干什么!”

  赵若璨视线往下一移,瞥见她左手手腕上戴着的水晶手镯,眼光一利,二话不说地冲过去,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她拼命往后挣,他紧紧地钳制着她,她根本摆脱不了,没一会儿便涨得面色通红,她气急败坏地骂道:“赵若璨,你又发的哪门子的疯!”

  赵若璨脸色阴沉得吓人,右手粗暴地将她搂近,紧紧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云之夏知道,他这么迫不及待地追过来,定是疑心那手镯上的蹊跷。她不禁暗暗庆幸,好在自己反应够快,否则她岂不是又要白白错过一次机会?

  现在,只要不让他发现那葫芦上的机关,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迅速想好了对策,他忽然俯下头,近距离地逼视着她的眼睛,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先前送你一只镯子,你百般不愿接受,一个与你有过嫌隙的人送你镯子,你倒是痛痛快快地戴上了。”

  “我喜欢这只镯子不行吗?”云之夏拼命辩解,“再说了,就算我跟她之间有过嫌隙又怎么样,她总归是个女人,我不戴她送的,难道要戴赵若珣送的吗?”

  搂在她腰间的手暗暗用力,她疼得呲牙,赵若璨一脸看穿一切的阴笑,“一个被封了公主却连笑都没有笑一下的人,会看上一只普普通通的手镯?”

  “这手镯怎么普通了?非要金银珠宝堆砌才金贵吗?我就喜欢这个,我还指着它给我带来好运呢!”

  “什么好运?桃花运?”赵若璨简直要气笑了。

  他的大手箍得她腰间的骨头都疼了,又被迫紧紧地贴着着他,浑身不自在,大怒之下口不择言,“是又怎么样?最好再驱一驱煞气,帮我把身边的烂桃花都赶走!”

  赵若璨果然大怒,伸手便去扯她手上的镯子,云之夏反应不及,跳着脚去抢,他把手往后一躲,冷着脸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一箱来,不过这个,我没收了。”

  “凭什么!”云之夏大怒,忽而灵机一动,面上浮起一丝笑容,故意挑着眉捏着嗓子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喜欢华容长公主!”

  “少在这里东拉西扯!”赵若璨不屑一顾地瞪她一眼,然后盯着手上的镯子看了看,随即拧开了葫芦上的盖子。

  云之夏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葫芦,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再次伸手去夺,他背转身去,捏着葫芦往手上一倒,里面竟然是空的。

  赵若璨面容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葫芦。跳到他前面的云之夏先是惊慌,等看清了情况,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赵若璨深邃的眸中顷刻间风起云涌,叶芳菲如此积极地前来,难道就只为了送礼相贺,没有别的意图?

  云之夏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服,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撇下他们专程跑过来发疯,原来是怀疑华容长公主送我的东西有问题。不过我现在很好奇,你这么着急,究竟是担心华容长公主会对我的不利呢,还是担心我们会暗通曲款对你不利?”

  面对她的质问,赵若璨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他直直地盯着她,目光充满探究,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云之夏收起笑容,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鄙夷,她主动向他靠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就是聪明过头。”

  说罢,身子往后一退,傲然地转过身去。

  他忽地伸出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用力拽回,同样逼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一心想离开我,不过你最好是能够及时醒悟,别白白浪费力气。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个转身,连背影都充满了不屑。

  “你说不能就不能么?”云之夏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不服气地说道:“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张牙舞爪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安心。赵若璨松了手,撇开视线,冷冷地说道:“不服输是好的,可惜注定只能是想想而已。”

  云之夏怒极,再无耐心跟他争辩下去,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一直埋着头不敢作声的流苏朝他福了福礼,匆匆追了出去。

  赵若璨看了看手上的葫芦,心底仍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无心之举,还是,叶芳菲真正的意图还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