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打是吧你!”云之夏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作势要揍他。
赵若珣往后一躲,一溜烟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大喊:“五哥别着急,我先进宫替你探一探风,回来告诉你父皇究竟是何打算……”
合着他以为赵若璨一直闷不吭声,是因为皇上没给他们赐婚所以生气不满?
“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了解你啊!”云之夏打趣道。
“好了,现在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刚才的异常之举了。”
“你是指我亲自为华容长公主奉茶的事?”
不错,这回总算不跟他打马虎眼了。赵若璨眨了眨眼,云之夏坦然自若道:“她上次害依依几天都说不出话,我报复一下不是理所应当吗?”
“睚眦必报!”
“是啊,我就是睚眦必报!”云之夏理直气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所以你最好保证依依没事,不然的话,我跟你也一样没完!”
她一本正经地威胁,赵若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从失去武功到现在,她一直都表现得异常冷静,只是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恼意,时刻提醒他,这个头脑清醒、意志坚定的女人,从未屈服。
身在其外的人通常都抽离得很快,云之夏一眨眼就平复了情绪,转移了话题道:“我被赐封了公主,这天大的喜事,你难道就没所表示?”
“我没看出来你觉得欢喜。”
“收了礼我就欢喜了。”
赵若璨侧眸打量着她,语气淡漠道:“等明天进了宫,面见了父皇,你想要的,自然都会有。”
“那又不是你给的!”
“你有父皇给你的赏赐和别人的贺礼就足够了。”赵若璨心中簇着一股无名之火。
他知道,此时就算他把自己的心挖给她,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一种心理负担,她非但不会珍视,还会把它丢进永远看不见光的角落。既然如此,他何必浪费感情?
自他把自己从镜花水月带回来之后,他就一直都是这副不阴不阳的表情,心里头明明很生气,最后也还是忍着没有对她发作。她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在等,只不过,她等的是得到解药之后立刻离开;而他,等的是皇上下旨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都无法摆脱越王妃或者未来越王妃的身份。
其实纠缠到现在,他对她的真心,她也并非全然没有触动。可是一想到他的强势专横,她就没办法让自己妥协。就算她的辜负是错的,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她不能被别人牵着走,谁都不可以。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明明已经有所察觉,却又一次被她轻易地糊弄住了。再聪明,面对对阴险狡诈的人也是防不胜防。
她感到有些于心不忍,收起了先前的漫不经心,再一次问他:“真的不给?”
“不给。”赵若璨干干脆脆地回道。
云之夏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随即便又觉得释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等不到明天自己跟他一起进宫面圣的。
皇上只是下旨给她封号,并未要求她进宫谢恩,她一走了之就算不得违抗圣命,到时候皇上也不好怪罪于她。至于他,还会不会天南地北地找自己,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但愿他能放手,但愿他们从此一别两宽。
这时,楚烈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他在他们跟前站定,先是瞄了她一眼,然后欲言又止地看向赵若璨。
不论他们要讨论的事情是否与她有关,她都没有兴趣听,于是识趣地主动离开了。
赵若璨目光纠结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他现在没有功夫细想这些,等她的身影从门后消失,方问楚烈道:“什么事?”
“回殿下,我们的人刚刚发现,华容长公主从王府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往城西去了。”
城西,镜花水月。
赵若璨很自然地把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心中大震,急忙往外走。
楚烈随后跟上,他边走边吩咐:“你留在这里。”
楚烈脚步一顿,愣愣地盯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虽然叶芳菲送给夏夏的镯子并没有什么异样,而夏夏为了报复她故意恶作剧了一把,两人看似没有什么,可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叶芳菲是来代替夏夏和亲的,夏夏却阴差阳错地被自己纠缠不放,她自然要想方设法帮助夏夏逃脱才是。
可她去镜花水月做什么,莫非云庭舒还没有走?
赵若璨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匆匆赶往镜花水月,可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之时,叶芳菲正好从镜花水月离开。
她应该是在回宫的路上从马车上偷偷溜走的,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必须速去速回,所以她必须抄近路走。
云之夏住进镜花水月之后,赵若璨便一直派人暗中盯着镜花水月,他自己也因此将附近的环境熟悉了个遍。
头戴帷帽的叶芳菲在巷子中飞快地穿梭,前方的拐角处突然闪出个人来,她急忙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赵若璨。
她心中一瞬间的慌乱,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只要他在乎长公主的安危,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她定了定神,透过眼前的帘子静静地注视着他。
赵若璨眼中冷光闪烁,良久未置一词,最后默默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他先前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非常肯定,之前多次出现在城外欲刺杀他的人,就是她!
她武功不错,上次他因为大意让她侥幸逃跑,这回,就让他好好会一会她。
叶芳菲没有料到他会直接动手,在他提剑冲上来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寒光逼近之时,才本能地拔剑防御。
“咣”地一声,冰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赵若璨这回没有再给她回旋的余地,握着剑用力往前一逼,叶芳菲便连连往后退,最后抵挡不过,手上一松,冰冷的剑随即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