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跑,还没走出房门,护院就闯进来了,不明就里的他们生怕夏夏会打扰到主子,急忙上去抓她,结果一靠近门口,就被赵若璨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夏夏见他这么大的威风,更是惊慌不已。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他身上带着刀,虽然年轻,但一看这气势就知道远非方才那些小喽啰们能比。夏夏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她究竟一不小心捡了个什么人,年纪不大,论气场和排场,却非一般人能比。
舅舅总说,京都城遍地都是天潢贵胄,他们这些小地方来的小门小户要时时处处多加小心,难不成自己捡到的这位,正好就是京都城里的某位权贵?
可是他若真是权贵,自己非但没有得罪过他,还对他施以善意,他何苦跟自己这种小人物过不去?
夏夏看着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的年轻男人,心里叫苦不迭,嫂嫂说得对,做人不能乱管闲事,她现在后悔了行不行?
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赵若璨从前的贴身护卫,现如今的禁军统领楚烈。
他在见到夏夏之后,脸上明显地露出震惊之色。虽说当初赵若璨做的一系列事情他都知道,可忽然在这里见到夏夏,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难怪主子这几天总往外跑,原来他这么快就忍不住要来见她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面上却始终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夏夏紧张不已地看着他,他离得越近,她的心便揪得越紧。然而,楚烈经过她身边时,只是用一种极为淡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夏夏惊惧的同时更是一头雾水,不是来抓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赶紧跑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楚烈刚从她身边经过,她便提起裙摆蹑手蹑脚地准备跨过门槛。
“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去的,所以,别白费功夫了。”
身后,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夏夏只感到后背一凉,心也跟着一下跌到了谷底。
太过分了!他凭什么可以这么做,自己不发火,真当自己
好欺负么?
她深吸了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猛地一转身,对他怒目而视,“你谁呀?抓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烈刚要向赵若璨汇报情况,被她这一打岔,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抬头看了看主子,见他面色尚算平静,暗暗松了口气。
赵若璨目光微凝,她终于询问自己是谁,可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楚烈微低着头,心中暗暗感叹,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爱您爱到了骨子里,连自我都失去罢了。
赵若璨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默默地转移了视线,将目光落到了楚烈身上,“什么事?”
夏夏张了张嘴,他这是在无视自己么?真是太搞笑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
楚烈收回神思,拱手道:“回主子,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赵若璨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一想到回去之后便要独自面对那个冷冰冰的宫殿,以及一大堆令他头疼的事,心中便生出无限的抵触。
“你去告诉我她,我在外面有事,等事情处理好了自然会回去。”
“可是……”楚烈心急不已,可是他不回去的话,叫他们找什么理由去通知那些大臣最近不用早朝?
赵若璨没什么耐心,语气已经隐隐不悦,“就说我病了。”
这……哪有自己咒自己生病的。楚烈低着头,感到十分为难。
夏夏撇了撇嘴,这人总算说了句实话,他可不是病了么,还病得不轻!
赵若璨一眼瞥见她生气的脸,眉眼稍稍往下一压,沉声道:“还不走?”
楚烈脸上肌肉一抽,纵然百般为难,还是硬着头皮拱手道了一声“是”,然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什么人嘛这是,排场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占山为王的土皇帝呢!
她就站在门口,楚烈经过她身边时,眼神微微凝滞,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到底一个字也没说,一路低着头从她身边过去了。
一晃就是半年,再次见到她,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虽说她从未爱过主子,还因为她牵连出了那么多事,可是说到底,她自己也是无辜的,主子原先想不通,满心都是愤怒,在战场上拼杀起来就跟疯了一样,他一直都知道,有多恨就会有多爱,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主子每日郁郁寡欢,当初主子迫于太后施压,加上于家在那场政变之中确实有功,他不得不将于氏封为贵妃,可是,于氏始终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若这一回,殿下能走进她的心里,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现如今的华容长公主,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性子?
他满怀惆怅地离开了院子,夏夏隔着老远看了赵若璨许久之后,还是主动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楚烈走后,赵若璨便将一封竹简拿在手上仔细阅读,仿佛根本没有闲工夫去处理她的事情。
夏夏越想越来气,直接大步走到伏案前,手大力地往桌上一拍,“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赵若璨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这么鲁莽地把她抓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本来已经打算再给她一些时间的,可他,在看到她跟于飞腾见面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跟她说,原本想故意晾着她任她折腾几下算了,谁知道她光有贼心没有贼胆,区区几个护院就把她给震住了,瞧她现在这副架势,分明是想缠着自己,让自己不胜其烦主动放了她。
想得倒是挺美。
赵若璨对她是什么想法心里门儿清,头总算从竹简上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劫色。”
什么?夏夏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先是一脸的惊讶,之后才是一副被戏弄的愤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