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虎兄,贺喜虎兄,虎兄能够成功进入筑基,我等日后可都要承蒙福荫了。”
爽朗的声音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掠过林间枝叶,拂过地上的花草,最终汇聚在一座土丘之上。
然而经历过天雷的洗礼,这里花草成灰,尽是焦土,原来的土丘更是被摧残成了一处浅坑。
在黑漆漆的浅坑之内,是同样黑漆漆的白虎,在天雷的无情挞伐之下,它早已不再白嫩。
因为那天雷太过快速,也太过用力,让它根本喘不过气,就在刚刚,它的身上还闪烁着点点火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毛发燃起后的焦糊味道。
别看它先前意气风发,再战几次也不在话下,但是实际上,它已然是精疲力尽,动都不想再动。
尽管事实如此,但是听到那个声音,它依旧是猛然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再加上抖了个激灵,一股灵气随之激荡而出,在空气中掀起一层层若有若无的球形波纹,而后它的毛发便陡然变白,纤尘不染,看起来威风至极。
尤其是再配合上它冷峻的神情,锐利的眼神,俨然是重振雄风之状。
“是谁?是谁在此装神弄鬼,还不给本山君滚出来!”
随着它一声猛喝,远处灌木一阵晃动,继而从中走出一只白犬,带着揶揄的神色,“怎么?才半月不见,虎兄就认不得我了?”
“白犬在半月之前已经死在我的手下,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说吧!你到底是谁?”别看它表面上神情威仪,但是心中却是极为骇然。
在白犬一出现之时,它就拼了命的观察,那模样,那修为,甚至是气息竟然都与先前被它击杀的白犬一般无二。
从任何角度去看,这都是那只白犬无疑。
要不是它亲手杀了白犬,就连白犬的妖丹也还在它的手中,它恐怕都会以为这是白犬死而复生了。
笃定这绝非是被它击杀的那只白犬,它并没有多说任何的废话,瞬间释放出自己筑基境的气息。
这是警告,更是示威,意在将对方直接吓退。
然而那白犬并没有退,反而是一步步向它走来,冷笑道:“你可还记得半月前你杀的那只白犬?”
“当然记得,是我亲手杀的,我本无意杀它,都是它自寻死路,我也只能成全了它,你该不会是为它来寻仇的吧?”它严肃的回答,神色不变,全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虽说它现在是筑基的境界,但是因为刚刚渡劫,再加上那筑基丹的原因,它现在极为虚弱。
以对方十二层的境界,若是全力对它出手,它就算是拼出所有的手段,恐怕活下去的机会依旧很是渺茫。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它决然不会和对方交手。
不知是不是它的威吓起到了作用,那白犬也停了下来,将杀气收敛了起来,淡然道:“你既然想知道我是谁,那我便告诉你,你所杀的那只白犬,正是我的孪生兄弟,我是它的哥哥。”
“笑话,我和它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它哪里来的孪生兄弟?我怎么不知道?”
“你以为你和它是什么关系?它有必要把这些都告诉你?真是自以为是!”白犬咧嘴冷笑,摇了摇头。
见到这一幕,它的眉头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开始蓄力,在白犬扭头看向另一侧,注意力不集中之时,它蓦地抬起前肢,拼尽全力发出致命一击。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纵然没有完全确定对方的敌意,那也至少有七八分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深知此间的道理,它寻觅了一个时机,便果断出手。
并非是它愿意出手,只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这是所有坏办法里面最好的了。
若是对方有其他目的,先将其击伤,到时候有话也不是不能说,若是对方本来就是来找麻烦的,这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正面硬抗,它可是没有什么赢面。
大抵是它选择的时机刚刚好,爪风到达白犬面前之时,白犬还没有反应过来。
爪风全速向白犬劈去,毫无疑问下一瞬就可以将白犬的脖子割断,纵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也并没有因此得意,反而是一跃而起,更是张牙舞爪乘机向白犬重重地拍去,势要将对方一举重创。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爪风在划过白犬身体时,只是略微停滞了一下,便穿过了白犬的脖颈。
意想中白犬头颅掉落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就连鲜血也没有一滴,而是像泡影一般,被带起的罡风吹散。
虚的,这是幻术!
意识到这一点,它心中又惊又怒,四下张望,恨不得将整片林子夷为平地。
“骚狐狸,有种你给我出来,鬼鬼祟祟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
它的精神本来紧绷得就像那冰冻的树叶,被这么玩弄了一番,自然是怒火中烧,忍不住狂骂了起来。
而它的话音未落,周边就传来了一阵笑声。
“咯咯咯……咯咯……”
这笑声短而清脆,悦耳动人,充满着无尽的魅惑。
果然是那只骚狐狸!
确定了这声音的主人,它的心中比先前看到白犬还要惊骇。
对白狐它还是有不少了解的,尤其是白狐的幻术。
白狐的幻术极为强大,完全可以凭空幻化出实体,而且幻化得惟妙惟肖,若是幻化人和妖,就连其境界也可以同样可以幻化出来。
当然它也清楚地知道这幻术有一个限制,那就是幻化出的人或妖,境界绝对不会超过白狐本身的境界。
据它所知,白狐不过炼气期十层,而刚刚幻化出的白犬却是实打实的炼气期十二层。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白狐已然悄悄地修炼到了练气期十二层,只不过一直都在隐瞒着它。
一个炼气期十二层的对手已然可以要了它的命,而现在居然还是会幻术的白狐!
那幻术的可怕之处,它不是不清楚。
想到这里,它心头突然生出无尽的悲凉。
“难道天意真要亡我吗?”
这番念头在它脑海中不停地往复,它缓缓闭上了眼睛,神情无比落寞,如同西山的落日,仅剩下最后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