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枯木逢春诀，我打完了。”
鸦雀无声之中。
伴随着沐夏清亮又欣喜的声音，最后一方仙阵图，在虚空缓缓地消散。
广场上足足一尺多高的青草，在每一片青玉石缝里摇曳着，遮挡着乌压压的人群的半个身子，只露出了他们震惊的脑袋在上头。
“她……她真的打出来了！”
“全打完了！至少对了三分之一！”
“我靠！我靠！这丫头不是菜鸟吗，不是新来的吗，这简直不让人活了！我特么学了半年呢！”
“不可思议，最吓人的还是融入了生命法则吧，原来枯木逢春诀的精髓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感觉自己打出的丹诀有形无神……”
一片一片的震惊声此起彼伏。
乌老的丹诀打的太流畅，法则的融合也早就炉火纯青，几乎看不出端倪了。
这么久下来，众弟子都只觉得自己打的丹诀少了点什么，和乌老打出的有点不一样。
但到底少的是什么。
没人知道。
直到这一刻，看着高台上那个少女明显生涩的手法，他们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你……你是怎么……怎么看出来的？”乌老者的嘴角狠狠地一抽，匪夷所思地瞪着她。
自己三年才从师尊的丹诀中看出端倪，这丫头居然就只看自己打了一次！
这这这……
这是个什么神仙悟性？
这特么哪是学霸，这是学神啊！
“乌前辈，多谢，这一次丹诀我收获良多。”沐夏杏眼弯弯，朝乌老行了一礼。
没解释第五门的神奇之处。
不论乌老的初衷是什么，的确是由他传授的枯木逢春诀。
乌老便深深地看着这个少女，一点不打折地朝他行了礼，杏眼中清澈明亮，笑吟吟的。
没有得意，没有打脸的畅快。
反倒真是一片感激。
“你……很好，非常好！”乌老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笑道：“老头子之前，的确是想刁难刁难你，没想到竟刁难出个这么大的惊喜来！”
“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无需在上课的时候，可随时来我的洞府问我。”
沐夏顿时觉得这老头还算不错。
起码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一点儿也没端着架子。
“那我以后，一定少不了要麻烦乌前辈了。”她笑眯眯地回道，一跃掠下了高台，踩着一堆堆满脸崇拜和羡慕的脑袋上空，回到了广场的最后方。
“哈哈，老头子不嫌麻烦，只怕你们炼丹不认真。”高台上乌老一阵畅快的大笑：“你们，都看见了？”
他环视四方。
下面众弟子点头如捣蒜。
看见了，恨不得把眼戳瞎了，太打击人了！
“看见了就学着点儿！一个个顶着榆木疙瘩来上课，气煞我老头子！”乌老没好气儿地训斥道。
再转向广场最后方盘膝坐下的沐夏，又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宛如面对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这些草……”
“哦对。”
沐夏笑着一拍脑门，顿时一挥袖。
生命法则散开。
一株株尺长青草，变黄，苍老，萎缩，最后枯零成泥，渗入到青玉石缝隙中。
广场上彻底恢复了原状。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
“老头子再给你们细细讲一遍枯木逢春诀……”
乌老便盘坐在高台上，继续开始高声演示。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得很慢了。
有了足够的时间，让沐夏细细地学，修正刚刚自己错误和模糊的地方。
身边不时有人一眼一眼地瞄着她，也不时有人回头看她，沐夏全然不受影响，全副心神沉浸在枯木逢春诀中。
待到乌老一次次地讲解，一天时间结束，沐夏已经将枯木逢春诀完全掌握！
只是想做到乌老那般，不漏端倪地融合进法则去，就需要日积月累地熟练了。
“好了，足足二十课枯木逢春诀，你们再学不会的，自己想办法吧，下一次讲碧海涛涛诀。”
乌老消失在高台上。
下面哀嚎一片。
而后。
唰！
所有人都看向沐夏。
“道友！道友留步啊！”哀嚎声一片。
沐夏起身刚要走，眨眨眼。
“这位小姐……”
“我姓沐。”
“啊，沐小姐，再给我们讲讲吧，实在学不会啊！”
“对对对，沐小姐，帮帮忙吧！”
“不如这样吧，沐小姐，你给我们讲讲枯木逢春诀，我们合力给你整理出之前八年教的丹诀？”
沐夏一挑眉，这倒是不错。
弟子物品里的丹诀演示，只有最最基础的那一些，少了很多大课上的内容。
“成交。”沐夏笑眯眯掠上高台，继续给众人讲解着枯木逢春诀。
她在上面讲。
下面一个个脑袋，雏鸟一般地听着。
这一幕奇景直叫不时经过授课广场的九仙谷众人，一阵稀奇。
好奇之下驻足一听，居然发现这少女讲的好极了，不但将枯木逢春诀的每一步手诀，每一方仙阵图说的明明白白，全无错漏。
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她自己的感悟，由浅入深，清晰易懂。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
那美髯中年人姜鸿雁，刚刚离开的乌前辈，还有神梦界中沐夏见过的方脸严姓老者……
数不清的前辈们被吸引了过来，竟是听的啧啧称奇，又津津有味。
“什么事这么热闹？”沁无丹含笑的声音传来。
“小师叔。”
“参见小师叔。”
众人朝他行礼。
他清朗地点头，往高台上一瞧，顿时也饶有兴致地一挑眉，背着手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