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忽然间从脚底下冒出来。
苏黎被吓了一跳,手抖了抖,一缕缕“虚无”的力量更加凶猛的涌入母树中。
那东西吃了痛后,叫声更加渗人。一阵接着一阵,正是在东摩真君秘境里听到的那般,泣如婴孩。
苏黎:……这完全不符合声波原则啊,地底那么深,怎么能传音?
目光随之落在母树前方那一根根碧绿的青草上,她动了动手指,一大片草地瞬间光溜溜,只剩下黄色泥巴上一个个指头粗的小洞,堵住。
惨叫声彻底停歇。
轰……轰……轰……
大约隔了十几秒钟,远处轰响声越来越强烈。紧接着,泥土冲天而起,喷射如一道蘑菇云。混在在尘土中央,是一只只深渊紫纹蝎,这些蝎子体大如牛,尾巴尖呈现碧褐色。
深渊紫纹蝎朝这边奔过来,气势汹汹。
精怪们面面相觑,然后决定……
“精神大人这边就交给你来对付啦,我们等您的好消息哈哈哈。”
眨眼间,诺大的母树下只剩下苏黎一个人。
苏黎:……
妈蛋,精怪一族还没有灭族,简直是世界奇迹!
深渊紫纹蝎已经把她包围在中间,密密麻麻。
苏黎瞅了两眼,深渊紫纹蝎模样长得挺周正的,怎么把自己藏在地下不见光?
可没等她琢磨明白。
“噗通!噗通!噗通!”
深渊紫纹蝎排成两列,跪倒在地,为首的蝎热泪盈眶的说:“祖宗,我们终于等到您归来了。”
“……”苏黎嘴一抽:“你们找错祖宗了。”
这里该不会是幻境吧?
一会儿是精神大人,一会儿又是祖宗的,感觉脑容量不太够用哇。
深渊紫纹蝎王取出了一小块石头,恭敬的举在头顶:“这是当初您留给我们的信物。”
苏黎扫了一眼,下一秒,眼睛都瞪直了。
“神龟石符!”
-
顺着地下通道一直往前走,空间越来越开阔,直到来到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里。
溶洞里有一条被封印起来的灵脉,灵脉周边是错跟复杂的树根。显而易见,母树之所以枯败,与这条灵脉被封印有关。
深渊紫纹蝎王嘿嘿笑道:“祖宗,我们得了您的吩咐守护这条灵脉,千万年来未曾懈怠。”
苏黎皱起眉头:“这也是我封印的?”
“没错。”深渊紫纹蝎王点头道:“精怪界即将陷落,为了防止它们被其他种族打扰,您把灵脉封印住了。原本母树的能量是可以撑到您回来的,但是我们太饿了,所以就……嘿嘿嘿。”
听到这苏黎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母树枯萎是因为这群深渊紫纹蝎吸收了能量。不过听它话里的意思,“她”曾预感到自己会回到精怪界。
“封印的祭坛在哪?”不知道为什么苏黎非常笃定,只要解开封印就能拿到那段记忆。
深渊紫纹蝎王指着头顶上方,说道:“就在那里。”
祭坛在半空中,被缠绕成一团的巨大树根包围住了。苏黎破费了些功夫,才进入其中。方踏入祭坛中,手中的两块神龟石符飞入了中心,正好卡在了卡槽中央。
轰隆……
阵法被重新启动,一道金芒忽然飞入她的眉心。
苏黎觉得浑身舒畅,恍惚中,祭坛开始往下沉,一直沉入整条灵脉中,灵气瞬间包裹住全身。
眉心的曼珠沙华图腾在未使用技能的情况下彻底变成金色,闪烁着淡淡的微光。身高再次长了一截,胸前鼓起,后臀微翘,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稍微褪去了一点婴儿肥,五官变得更加立体。
蓦地,脑海中闯入一段记忆。
茂盛的母树下,青鸟仰着头问她:“主人,您真的能找到天命之子吗?”
雪白团子摇摇头,遥望远方:“我不知道。”
“一定要去吗?”青鸟忧心仲仲:“从混沌界进入修真界需要剥离神骨,记忆会被封印。如果无法集齐所有的神兽石符,您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归。”
雪白团子抚摸着它的脑袋,笑了笑:“不怕,我有两次机会。”
“可是……”
“越鸣,神兽石符已经给出了预言,这是守护六界唯一的机会。如果再不行动,陷落的不止是精怪界。”
“那我跟您一起去?”
“你得继续留在混沌,说不定太祖神……”
未说出口的话忽然被打断,精怪界地动山摇,天空出现了裂缝。
雪白团子赶忙封印了地下的灵脉,留下一只深渊紫纹蝎看守,然后便带着青鸟一同离开。
回忆戛然而止。
苏黎睁开眼,眸底的金芒一闪即逝。她凝视着兽丹里的那只雪白团子,对方刚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这一刻,心底那些疑惑瞬间解开一半。
她,其实就是她!
但是她又是谁?
-
迷迷糊糊中,沈骆察觉到一条温热又湿滑的舌头正在舔自己的手背。
他想要睁开眼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又昏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嗡嗡嗡”,一只饶人清梦的蜜蜂在耳畔扰人清梦。沈骆不耐烦的抬手拍了拍,没拍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外边光线大亮,阳光有些刺目,他抬起手挡住了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是哪?
他在哪里?
还有……他是谁!!!
冥冥之中似乎遗漏了什么,像是有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他慌乱的坐起身,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竹筏上。
竹筏最前边,站着一个白衫男子,手执着竹竿撑船。
“你醒了。”男人回过头来,相貌绝美,丰神俊朗,令天地间黯然失色。
沈骆警惕的皱起眉:“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手指被什么东西拱了下,他垂下眼眸,看着两只玄武兽。玄武兽们瞪着绿豆眼,拼命给他暗示,只是他始终弄不懂它们的意思。但契约感应让他知道,这是他的契约兽。
男人浅浅一笑:“你忘了,我是东摩啊。”
沈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名字好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
“我们到了。”东摩将竹筏靠在了岸边,率先走了下去。
岸边有一个茅草庐,庐前栽种两棵柳树。左侧菜地,右侧是花圃。
不知道为何,沈骆总觉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