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来我往,棋盘上局势悄无声息地朝着更复杂的方向发展。沈骆的棋路……一言难尽,偏偏都在紧要关头,出乎意料的截断白子的攻势,导致战况依旧胶着。
半响后,沈骆嘴角上扬道:“我知道怎么下了。”
所有人和妖:……
妈蛋。
所以刚才只是在练手吗?
幕后某长老胸口憋闷了一团气,几乎快要呕出血来。他拼尽全力对弈,对方居然在……摸规则?更生气的是,他还下不过对方。
呵呵。堂堂九天鸣宇宗门长老的脸,特么都被他丢得一干二尽了。
觑着少年认真严肃的脸,苏黎不想让他太有负担。小爪子拍拍他脸颊,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举起肉呼呼的前爪,张狂霸气地对着棋盘的地方划拉了一下,意思是: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打上去呗!
沈骆扬唇:“呵。”
“很快就结束了。”语气充满了自信。他捻起一颗黑子,在白棋虎口内投一着。
白子想也没想,继续提吃对方一子。
蓦地,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沈骆果断地再下黑子后,回提白8子,一招“倒扑”打的对手措手不及。
一瞬间,棋盘气象大开,黑子出现新的生机。只见原本已经没有活路的黑棋绝处逢生,反而对白棋构成新的威胁。
掌握方法后,沈骆的黑子一路披荆斩棘大肆厮杀,白子一一被蚕食。最后他用一招黄莺扑蝶,强势杀招彻底将棋局结束。
“砰!”
棋盘崩裂,长长的天梯出现在众人面前。
寂静,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主人,你棋艺好高。”虎魂惊叹出声,他虽然是个半吊子,但观棋的本事还是有的。
扯了扯嘴角,沈骆谦虚地说道:“我今天第一次下棋,算不得什么。”
虎魂:“主人威武牛逼!”
再次受到暴击,某长老脸一瘫……让他静静,胸口堵得发疼,什么话都不想说。
苏黎趴在沈骆肩膀上,尾巴得意的甩着,心里哼哼道:不愧是阿骆,一出手就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尾巴扫过他的脖颈,痒痒的,沈骆干脆又把小妖兽抱回怀中,继续登天梯。
甫一踏上去,四周的压力蓦然变得极厚极重。沉甸甸的,如置身于一座大山之中,压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沈骆不得不加速运转吐纳灵诀,硬着头皮往上走。
怀中,那只毫无压力的小妖兽,卷起尾巴,懒懒散散地闭上了眼睛。
第八段试炼,主题是成全。
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波涛汹涌。河面上放置一根长长的松柏木。
天幕上,飘荡着几个字:只能通过一人或一兽,谁过去?留在原地的,一刻钟后将会被河水吞没。
所谓舍弃:可以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也可以是牺牲他人成全自己。
身处幻境中,与试炼之人亲近的伙伴、亲人都出现面前。看着沈家众人,早已突破幻境的蓝虞蛟、凤兮,甚至是古红裳,封弈等人,苏黎觉得,这一题实在也忒简单了。
果不其然,沈骆没有半分迟疑,立即吩咐妖花王:“把大家都送到对岸。”
妖花王从沈骆手中跳至地面,巨大的藤蔓漫天飞舞,紧紧缠绕住众人,用力弯腰,然后猛地弹跳至对面。
他们刚离开,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被河水淹没。
沈骆对着虚空说出自己的答案:“我不会舍弃任何一个人。”那双眸仿佛淬着光华,明亮又炙热。
幻境皲裂,直接开启了最终的考验:舍弃。
突然置身在沈家那破旧的小院中,苏黎没有丝毫意外。
最后一个试炼颇有种入道门,摒弃前尘纷扰的意味,一心向道,坚守道心。此幻境会回顾修真者的前半生,从而超脱自我,有新的感悟。
可以说最简单,也最难的一道试炼。
蓦地,四周场景忽然静止。
一道光幕将他们笼罩其中,他们又回到了九九天梯上。
有人强行闯入!
苏黎撩动眼皮望过去,只见天梯上一青衣老者负手而立,如仙人降临般,衣袂飘飘,气质缥缈,极尽仙风道骨之态。
倏然,他睁开眼,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出鞘利剑般扫视在主宠俩身上。周身威势磅礴如浪潮般,铺天盖地。
苏黎眸光微沉,绝对领域以沈骆为中心,霎时间铺卷笼罩在整片天梯上。
那骇人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者惊诧极了:“怎么会?”他震惊地盯着苏黎,目光似乎要将它这只零阶妖兽戳出一个洞来。
这是什么恐怖的技能?
竟然……能免疫出窍境的威压!
他轻抚着白色胡须,皱巴着眉头,想不明白,干脆抬手在虚空一抓,玄气顿时化作一只大手朝着苏黎抓了过来。
“阿花,上。”沈骆冷喝出声。
成百上千条黄色刺藤腾空而起,直逼青衣老者。快近到跟前时,黄色刺藤上又长出了细细密密的花刺,蓦地将人包裹在其中。
“砰!”
刺藤被震碎成无数截,妖花王疼得花枝乱颤。它扎根深入地面,花朵中抽出一只红色花苞,盛开。蓝色微光升腾间隙,浓烈花香四溢。
“咯吱”“咯吱”!骨头摩擦的声音一阵阵响起,一具具骷髅从地底下爬了出来。
“这又是什么妖植?”老者面色骤变,成千上万的小骷髅密密麻麻的蜂拥过来,看得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边干呕,一边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实在太恶心了。”
妖花王哪里肯听,驱使着骷髅妖仆浩浩荡荡的扑上去。
青衣老者急得跳脚,飞身跃起至虚空。
骷髅妖仆步步紧逼,垒砌成一团,越垒越高……跃身一跳。
“休战休战。”青衣老者连连挥出几道玄气,将飞扑过来的骷髅都打了出去。
骷髅妖仆还源源不断的从地面爬出来,那种全身被无数条冷蛇游走的感觉又回来了,阴冷又恶心,叫他丧魂落魄。他目光扫了扫,发现只有沈骆站着的地方是安全的,便如道青色流光般,蹿到少年的身后。
苏黎:……
沈骆无奈道:“……我的衣服快要被您扯坏了。”
话音刚落,青衣老者拽得更紧了。与此同时,一道颤音传了出来:“快让那些东西离开。”
苏黎:……
沈骆又是一愣,对妖花王说道:“阿花,回来吧。”
妖花王泄气地变回一朵手指长的小贱花,摇曳着花枝生闷气。
刚憋了个大招就不打了,真气人!
骷髅妖仆们又如潮水般钻入了地面,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