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月光透过窗台,洒下一地银白。
苏黎叫人烧了一桶水抬进房间里,然后把小弟们撵到了十里之外。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只剩下红烛滋滋燃烧的声音。
沈骆慵懒地窝在椅子里,坐没坐相,与平日里的温润谦和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捧着一杯灵茶,时不时喝一口,充裕的灵气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周身的疲倦,使得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
“过来。”苏黎试了试水的温度,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臂。
沈骆瞅了一眼,嫌弃的皱起眉头,摇摇头。
苏黎挑起眉:“你走过来,或者我抱你过来?”
听出她话中的威胁,沈骆不情不愿的放下杯子,走了过来。站在水桶五步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肯走上前。
苏黎有些遗憾。
“到我这来。”她招招手。
沈骆踟蹰了一下,怕被揍,慢吞吞的靠过去。
苏黎昂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你太高了,蹲下来。”
“啊啊。”你要干嘛?
沈骆警惕的望着她,不敢动作。
“帮你洗澡。”苏黎微鼓起腮帮子,当初她初入异界,作为一只浑身不能动弹的重伤小妖兽,被沈骆戳来揉去洗澡,这回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了。
妖兽被别人洗澡还有尊严吗?
沈骆双手护在胸前,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啊啊”威胁的声音。
苏黎睨了一眼。
沈骆梗着脖子又“啊”了一声,强烈反对洗澡!
四目对视了半响。
突然间,沈骆察觉到周身一凉。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小雌性居然扒了他的衣服!
苏黎面无表情地拽住他胳膊,将人扔进了木桶。
哗啦啦!
沈骆被呛了好几口水,呛得面色通红,趴在浴桶旁边干呕。
小雌性竟然把他扔进水里了。
她是不是想要杀了他?
沈骆更加委屈。
换做别人如此对待他一定会亮起拳头揍过去,可独独面对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情感趋势着他,不忍伤害她一分一毫。
他撇撇嘴,漂亮的凤眼朦朦胧胧波光潋滟,不满的觑着苏黎看。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俊美白皙的脸庞透着一丝红,撩人至极!
苏黎抵不住诱惑,凑上前,贴上那张性感的薄唇。
“帮你洗澡很费劲,先取些利息。”
沈骆瞳孔聚缩了一瞬,眼神似乎清明,又似乎没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脑袋,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登时水化荡漾,溅落一地。
-
半响。
苏黎浑身衣衫湿透,趁机把某人刷了好几遍,重新穿上了衣衫。
得了自由后,沈骆躲到了床上,钻进被子里,露出两颗湿漉漉的眼睛。似乎被欺负得很了,眼尾残留一抹红。
苏黎并没有被他诱惑,走上前把人提出来,用干毛巾给他擦拭头发。粗略的擦了一遍,便用玄力将剩余的水渍弄干。
两人靠得极近。
沈骆喉结滚动了两下。
“还难受。”他委屈的晃了晃她的胳膊。
那样子有几分可爱。
苏黎挑起眉梢:“哪里难受?”
沈骆拉过她的手。
“!!!”
苏黎眼眸微沉,决定遵从内心,再次和他交换一个缠绵的吻。
-
十里外,妖兽小弟们排排蹲在房梁上,开小会。
“主人不会有事吧?”凤兮担忧的问:“刚才老大两眼放光的样子,好可怕啊,该不会要把主人拆之入腹吧?”
“……咳咳咳。”蓝虞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隔了一会儿才无可奈何的问道:“你懂什么叫拆之入腹吗?”
凤兮挺起小胸脯,理直气壮的点头:“当然,笙央哥给我的书里有记载,讲诉了一公兽一母兽从相识到交配的故事。”
想到那书里的故事,一向大大咧咧的金鼠烧红了整张毛脸。
“我知道交配!”龟三兴奋的说:“那是族群繁衍的根基。”
几只未成年的小妖兽讨论得热火朝天,蓝虞蛟微皱起眉头,瞥了那只坐没坐相的虎一眼。
笙央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躲闪的说:“我那是在给蠢鸟做x教育工作,是正当行为。”
蓝虞蛟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只传统的妖兽,恪守古礼,……
“唉,你总是有许多歪门斜理,我说不过你。”
呼!
一阵疾风把凤兮等妖掀飞出九霄云外,幸好妖花王眼疾手快,将它们都包裹在花瓣中,众妖才避免摔倒地上。
“笙央哥干嘛要揍我们?”金鼠疑惑的问。
凤兮逆来顺受的回答:“因为我们打不过他。”
“那本书可以给我看吗?”龟三眼巴巴的问,它正处于渴求知识阶段。
“不行。”暮青想到刚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脸颊微红,亮起拳头面无表情的说:“谁再敢看我就揍它。”
妖兽们集体噤声。
-
翌日。
沈骆忽然掀开眼皮,等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后,才垂首看向怀中的小姑娘。
小姑娘闭着眼睛正在熟睡,模样安安静静的,莹白的皮肤上满是暧昧的红痕。
记忆回拢,尤其是昨夜发生的事情。
可小姑娘还是被他欺负惨了。
沈骆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而后亲了亲那微肿的红唇。
一触即上瘾。
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唔。”
小姑娘嘤咛一声,两只柔软的小手抵着他的胸膛。
沈骆方才回过神来,额头抵着她的用力喘息。
片刻后。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门。
微风徐徐,温和的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闲适慵懒。
沈骆运转吐纳诀,几个深呼吸,身上旋即一阵清爽。
他轻点脚尖,朝着昨日发现石碑的地方踏空而去。
石碑周围把守着十几只玄武兽,看到他,玄武兽们纷纷缩成一团,警惕的用两只绿豆眼觑着他。
妈蛋,这个人类该不会又要来弹琴吧?
好可怕。
“阿骆,你好了?”沈骆刚落至地面,斜后方传来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嗯,已经全部将妖兽的气息……排出体外。”说到最后四个字,他耳尖微微泛红。
陵长君眼尖的撇到他脖颈上的一点红痕,疑惑的问:“有很大副作用吗?你的脖子过敏了。”
他一心向道,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自然不知道那红痕意味着什么。
“……”沈骆一怔,随后低笑出声:“我没事。”就是小姑娘太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