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山精手中再次结成一个法诀,更为晶莹的绿色光点涌入沈骆身体中。
吸收了力量后,沈骆脸上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山精忍不住,半跪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山精族的祝福蕴含草木精纯的力量,对炼丹师极为助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沈骆修复受创的神识。
而原本,沈骆受伤也是为了助她摆脱心魔,强行动用了力量。
一报还一报。
力量透支,山精身体越来越透明。
苏黎脚尖微转,来到她跟前,抬手,搭在她头顶。
“万物轮回”的力量进入她体内,迅速修复着四肢百骸的损伤。
山精抬头。
逆着光,小姑娘那双眼眸里似乎满是怜惜与不忍,又好像是幻觉。
轰——
不远处,山石剧烈颤动。
一股恐怖压抑的力量顷刻间弥漫住整个山岭。
苏黎循声望去。
两道身影缠斗至半空,一青一蓝。
那是蓝虞蛟与叶牧。
叶牧原本躲在山精从前被囚禁起来的地方,借着黑雾,因此才一直没被找到。但随着山精力量变得薄弱,他的藏身之处亦暴露了出来。
叶牧尽管是剑师,可以关键时刻剑招能够爆发出大乘境中期的力量,可惜与巅峰境的蓝虞蛟相比差距太大。
须臾间,战局已定。
“砰”的一声闷响,叶牧狼狈的栽倒在地面。
他朗声笑了起来,双目充血,死死瞪着蓝虞蛟,面庞扭曲又狰狞,“玄冥大陆强者多如牛毛,我不过是其中的弱者。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知晓你们的存在,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叶牧抬起手,猛的拍向丹田。
“想要自曝内丹?做梦!”蓝虞蛟冷喝出声,随手甩出几道蓝色冰雾。
蓝色冰雾瞬间蔓延至他周身,凝结成冰,又在刹那间皲裂成碎屑。
他们是谁?
魔族?还是玄冥大陆强者们?
蓝虞蛟皱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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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长君受了点轻伤。
至于受伤过程他没有解释,蓝虞蛟答应了给他保密,亦没有说出来。
篝火暖暖的微光映照着陵长君的侧脸,修长的睫毛挡住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苏黎猜测可能与叶牧有关。
由于沈骆昏迷,习惯性按时吃晚餐的他们,只能从储纳空间里翻找食物。
说是食物,实际上就是些灵果。
吃饱喝足后,苏黎照例给沈骆灌了灵泉水,又喂了一大堆凝神补气的灵丹。
做完这一切,才与蓝虞蛟凑在一起谈起这段日子他们发生的事情。
他们进了杻阳山后,总是遭受到各种各样的攻击。白天有妖兽与攻击性灵植,到了夜晚死尸们成群结队极为难缠。而魔族们在山精的帮助下,更是神出鬼没。
足足花费了半个月,他们才端了魔族暂时窝身的老巢。可惜,还是叫叶牧跑了。逃走之际,他丢下一个极其厉害的法宝,使得他们困至其中。
虽然事情一波三折,总算将这批魔族都清逐干净。
休息一整夜后,沈骆终于苏醒。
得了山精的祝福后神识修复了大半,虽然没有好全,但是可以炼制七阶以下的灵丹了,可谓是意外之喜。
一众人和兽告别山精,返回垂漠镇。
得了消息,三辆售车早已等候在城门口。
穿行沙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扶游和尤许已将所有东西都采买完毕。
因此,他们不必在镇上耽搁时间,直奔西昊大陆。
沙漠中代步的妖兽是一种长着翅膀的骆驼,遇到紧急情况,它们可以御空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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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漫,一望无际,使得漫长路途显得枯燥又无味。
苏黎经常带着凤兮等妖兽们出去撒野,祸害附近的妖兽们,又准时在饭点回来。
妖兽们天性好动,沈骆不限制它们的行为,趁着这段时间努力修炼,练练丹。
修炼的过程中,他惊喜的发现《灵火丹诀》亦可以修复神识,效果微乎其微,却聊胜于无。
但代价极其痛苦,每次都叫人痛不欲生。
每次他都趁着小姑娘离开时偷摸摸修炼,估摸着她快回来的前一个时辰结束,不想让她担心。
又如常一样。
发现小姑娘走远后,沈骆才开始修炼《灵火丹诀》,灵气化作的紫色火焰滚烫又灼热,每游走一圈,都像是重新撕裂灵魂一般,过后才留下一丁点精纯的灵力修复神魂,可惜效果渐渐不如前几日。
不过片刻,他身上的衣衫尽数被汗水打湿。今日,他加快了运转的速度,承受的痛苦更是翻了一倍。
不知道重新了多久,思绪都有些恍惚起来。就在失去意识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温暖的玄力紧紧包裹着他。
下一刻,陷入黑暗中。
直到他气息彻底平复下来,苏黎才收了手。给他捏了几个清尘诀,盖了毛毯s后,才从兽车上跳下来。
“主人如何了?”蓝虞蛟担忧的问。
苏黎道:“应该是加速运转丹诀,脱力昏睡过去了。”
他那点小动作早就瞒不住她,既然他不想让他知道,她便不知道。
其他人和兽听了,心里都颇为沉重。
这段日子里沈骆一刻不停的修炼,炼制灵丹,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能给他们继续提供丹药。
不管他们如何暗示自己暂时不需要灵丹,可对方却还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拿出一堆丹药分给他们。
陵长君忽而开口道:“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苏黎颔首赞同。
其他人和兽更是没什么意见,做事的时候特意放低了声音。
妖花王和鬼手藤蔓守在四周,看到不长眼的妖兽攻击过来时,直接悄无声息的拖入地底。
一个时辰后。
苏黎召唤血株子,朝着凤兮等妖兽们离开的方向驶去。
见状,蓝虞又望了一眼兽车,长叹一声。老大和主人都为了彼此,默默做了许多事情。
等沈骆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层薄毯。兽车咕噜噜的转动,缓慢又平稳的前行着。
这次醒来的时间比以往较晚,他掀开车帘,刚好看到远空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