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们分别站到两侧,中间露出一条道。
见状,蓝虞蛟运转玄力,右手顿时化为一把尖刀猛然劈下。大乘境强者的气势徒然弥散,周围一圈的树木如同潮水般轰然倒下。与此同时,九天鸣宇上下都被这股危险的气息震住了。
他们方才想起来,宗内来了一位修为彪悍的尊者。
各峰峰主长老几乎倾巢出动,如流光般,迅速赶至。他们才到现场,恰好看到大乘境尊者徒手劈开法宝解救一众妖兽的场景。
“轰——”
大地裂开,土崩瓦解。剧烈的颤动下,整个后山一分为二,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
这,便是大乘境的实力!
所有人栗栗危惧。
蓝虞蛟侧头,漆黑的眸底蓄积着怒意,食指指着再次被威势震荡得昏迷不醒的女修,冷声道:“她蓄意谋害所有妖兽。”
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道:“那不是风城骆家嫡女骆言言吗?”
骆言言!
苏黎愣了下,这不是漫画中男主娇滴滴的黑莲花师妹嘛,在《契约灵兽》一书中,处处惹是生非,动不动报上男主名号,连累他经常收拾烂摊子。
哟呵!
一不小心又掐掉少年一朵桃花,那感觉……相当微妙啊。
骆言言的驭兽师正是翅钩蛇,想到那只出言不逊被她教训得极惨的兽,登时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来,是找她寻仇来了。
苏黎有些抱歉地看着一众妖兽,说道:“是我连累你们了。”
妖兽小弟们颇感诧异,没想到老大会道歉,它们十分怂唧唧的表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如此好的表忠心机会,不把握住简直就是个傻子。
再说了,刚才老大露的那一手,真特么帅!
妖兽的世界非常简单,谁能力强谁就是老大,谁魅力大就值得它们尊敬与追随。
苏黎愉悦的笑出了声,承诺道:“从今往后,只要我在九天鸣宇一日,便会一直罩着你们。”
小弟们闻言,只觉神清气爽,底气十足,浑身上下哪也不疼不痛了。
凤兮抢白道:“团姐,要是它们很弱鸡,岂不是很累很折腾?”
其他妖:……
好想好想弄死这只挑拨离间的肥鸟!
它们敢怒不敢言,因为打不过它,所以只能在心里想想,真的很憋屈。
“老大,我可有用了,寻找宝贝全靠一双鼻子,没有我找不到的好东西。”金鼠道。
其他妖兽恍然大悟,为了避免心机鼠独抢风头,纷纷发言道。
“老大,我干架很厉害,一挑十没问题。”
“老大,我虽然是只幼崽,但直觉很强。”
……
十几只妖兽你一言我一语,只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弱鸡。
围观的修真者们目瞪口呆,紧盯着那群刚经历九死一生且转危为安得妖兽们,有的喷火,有的放冰,还有有的打地洞……脸皮都抽搐起来。莫名其妙的,众人读懂那幅闹哄哄的画面。妖兽们正在向中间那只雪白色零阶妖兽……展示特长?
感觉要瞎!
感觉要疯!
这是要上天啊!!!
草!他们一定是在做梦吧。
修真者们都有些晕乎乎的,以往的认知正在轰塌。
莫非,传言中将雁荡山能力较强的妖兽挨个揍了遍的兽,就是眼前那只雪白团子。
察觉到众人火辣辣的目光,苏黎微歪着毛茸茸的脑袋,眨巴了下眼睛。
漂亮软萌得心肝都在颤!
绝壁不可能是她。
零阶妖兽暴揍九阶翅钩蛇?呵呵,除非天降红雨,六月飘雪。
众人又瞅了眼雪白团子,怎么看都很弱鸡,心头那点荒唐的想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道贤真人和蓝虞蛟嘴角抽了抽,恶意卖萌什么的,太不要脸了,这货就是个凶残彪悍的主。
重新整理好思绪,蓝虞蛟一边嘴角扬起,肃声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不管她是谁,总之明日务必给我一个听得顺耳的答复。哼,一个风城骆家?算什么东西。”
甩下一句即将掀起无数风浪的话,蓝虞蛟迈步上前,将两只妖兽抱起来,姿态悠闲的踏空而去。
可谓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半空中,被少年那双深不见底的目光凝视着,蓝虞蛟动作僵硬地将那只雪白团子递了过去。
明明他眼神很平静,一点都不凌厉,然而无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下不为例。”沈骆厉声警告道,紧紧将小妖兽圈在怀中,抬起衣袖擦拭她的毛发,努力抹掉其他野男人的气息。
尽管,那个野男人也是他的契约兽。
窥着他阴沉的脸色,苏黎愣了下,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理亏又心虚。
其一因为她戒心不足导致被困在骆言言的法宝中,害他担心,还连累一众妖兽小弟们。其二,不小心徒手拆掉他的第二朵桃花。
想了想,她支楞起前爪,按压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拍了拍。尾巴扫在他的手臂上,带起一股酥麻感。
沈骆气笑了,问道:“你在给我顺气么?”
苏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强压住唇畔的笑容,他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生气。”
怀中的小妖兽一愣。
黑长的睫毛微颤,沈骆垂眸,挡住眼底浮动的微光,语气徒然一转,失落道:“你也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
苏黎更加歉疚,立即举爪发誓道:“我下次一定提高警惕,不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
蓝虞蛟转述完,蓦然发现主人的气息更加阴沉。
真出事了!沈骆急忙检查怀中的小妖兽,确认她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静默了片刻调整好心情后,他道:“回去再说。”
很快,他们回到竹深微凉。
沈骆倒了两杯灵茶,将其中一杯推给蓝虞蛟,皱眉道:“怎么回事?”
蓝虞蛟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包括苏黎后来补充的恩怨。
听罢,沈骆眸底闪过一抹狠戾。尤其是听到那只翅钩蛇大言不惭一口一个“媳妇”,怒极反笑。
“竟然没有揍死它,太可惜了。”
实际上,苏黎压根没下重手,那只翅钩蛇只是皮外伤,养一天就好了,至于外边流传的折断双翅纯属胡扯。
但骆言言是真的想要它们的命。
察觉到少年强烈的杀意,苏黎抖抖耳朵,跳上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他的脖颈。
沈骆转头,便见雪白团子正用那双漂亮的猫瞳凝视着他,眼眸里一眨也不眨,清晰倒映着他的脸,深邃、明亮而专注。
肉呼呼的小爪子拍在他嘴角,压着嘴角的软肉往上提。
沈骆愣了愣。
胸口积攒的阴郁与怒气被这个小小的举动驱散得一干二净,遂了她的意,唇畔旋即缀满了真心实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