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虫子,是花粉。”夕颜鸭双翅叉腰,自豪的说:“花粉在长大前都是无色无味的,但是长大后会慢慢变成与曼陀罗花一样的黑色。”
苏黎道:“你的血液是不是可以催熟它们?”
“当然。”夕颜鸭拍拍胸口。
苏黎笑道:“你比蠢鸟有用多了。”
夕颜鸭骄傲的挺起小胸脯。
蓝虞蛟简直不忍直视,和傻子比能比出什么结果,谁最蠢么?
此后一个月,夕颜鸭每一次被取血时都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在快速催熟下,蓝虞蛟经脉中的无色无无味的花粉们已经长大,成长起来的黑色小虫们还没等爆发出凶残的一面,皆被一道银色的光幕清理得干干净净。
直到除夕那日,彻底解决。
蓝虞蛟在指尖凝聚出蓝色小冰花,眼底满是愉悦。
修真界仍保留着最古老的传统,大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从最高处望下去,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红色当中。
大厅摆满了圆桌,甚至还有一部分安排到厅外,桌上都是厨子们精心烹饪的菜肴。沈族人齐聚一堂,听着窗外绽放的爆竹声,每个人脸上皆喜气洋洋。
酒酣耳热后,趁着大家不注意,沈骆偷偷带着小姑娘出现在城楼上。
城楼寂静无声,守卫们早就得了消息暂时回避。
火把摇曳,映照着廊檐外大雪纷飞。
苏黎忽然有些紧张。
“黎黎。”沈骆半蹲下身体,定定的凝视她的眼睛,温润笑笑道:“你送我一份震撼人心的日出,我赠你一个惊艳的雪夜。”
“砰——”
远空一朵朵烟火绽放,绚烂夺目。
而他的眼眸里,唯独倒映着她的影子,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苏黎心跳如鼓,脸上也渐渐发热。
“还有……”沈骆猛的凑上前,呼吸喷洒在她的脸庞,温热的,带着点痒意。
她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莫名的向后退了半步,可是身后一只大手禁锢着她,不让她逃离半分,鼻翼间满满都是冷雪松香。
“呵。”一声似笑忽而在耳畔响起,低低沉沉的,性感又撩人。
“黎黎,那天你没有这么害羞。”刻意压低的嗓音,苏到极致,令人浮想连翩。
他极为擅长的,便是知道如何最大化发挥自己的魅力,将那个小姑娘慢慢引入圈套中。
呼吸逼近……
苏黎心跳都快停止了,手指紧紧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蓦地,喷洒在耳后。弧线优美的下颌落在她的颈窝,他低喃出声:“等你彻底解开封印那日,我们就举行修大典,好不好?”
苏黎脸颊蓦然爆红。
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能一本正经的暗示她那个!
“好不好,嗯?”尾音微扬,低沉又性感,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缱绻柔情。
在如此强烈的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来的情感面前,苏黎毫无招架之力。
她脑袋里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应了一个“好”。
烟火一个接一个在天空炸响,轰轰烈烈。
那张俊美温润的脸上,满是狡黠。
-
除夕夜后,迎来了新的一年。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天空放晴。
蔚蓝长空一碧如洗,云卷云舒。
简亓与无忧喽众人都在零冥城长大,每日除了战斗便是争抢地盘,无时无刻都在为生存做奋斗。这样盛大的节日,还是人生头一次。
“苏姑娘,感谢你将我们带了出来,而且还给我们容身之所。”简亓从纳戒里拿出一个锦盒,真诚的说:“听说大年初一要拜年,一点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无忧楼众人见状,也纷纷拿出新年礼物。
苏黎回礼的一律都是一堆灵丹。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面色,她好心情的问了一句:“今后你们有何打算?”
简亓与无忧楼楼主对视一眼,突然间跪了下来。
“苏姑娘,我们想要跟着你。”简亓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听说高阶大陆的人不好相与,我们几个别的不会,最擅长打架。”
无忧楼楼主附和出声:“那些凡尘俗物尽管交给我们去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会如上次一样,立刻赶过来为你卖命。”
苏黎的确曾考虑过将他们带过去。
玄瞑大陆确认已经与魔族勾结,幻海大陆已经覆灭,高阶大陆三大陆中只剩下其中一个,不知情况如何。
此去必将凶险万分,而从零冥城杀出来的这帮人,相比于南承大陆的修真者来说,最不畏惧的便是死亡与危险。
她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让他们回去再考虑考虑。
即便带上简亓等人,他们也是与雪满花开选定的那批人一起出发。
是的。
这一次为了抵抗高阶大陆人,雪满花开这批精挑细选出来的强者们,在自愿的情况下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简亓等人告辞后,又来了一群小妖兽。这群妖兽不仅包括沈族的,还包括那些幽州城里的驭兽师们的契约兽。
妖兽们知道老大即将离开,纷纷把自己珍藏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灵丹,有灵石,还有玩具……每一样都是他们的心意。
望着众妖真诚的脸,苏黎心里泛过一道道暖流,与此同时,一股怅然油然而生。经此一别,不知道今生还能否相见。
又与妖兽们闹腾了一会儿,天色渐晚。
她刚回到小院,察觉到沈骆的气息猛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房顶上,那个温润俊美的青年手执酒壶,对月而饮。如水的月华,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显得格外孤寂。
心中莫名揪疼了一瞬。
脚尖点地跃身向前,踏上房顶那一刻,对方恰好回头看来,尚未来得及敛去眸底的浓浓怀念。
那模样她再熟悉不过,每当沈骆思念娘亲时总会露出那种神情。
“黎黎,到我这里来。”沈骆嘴角往上勾起缓缓展开一抹笑容,朝她伸出手。
苏黎上前回握住他的手,紧挨着他坐下,一股浓烈的桃花酒香味扑鼻而来。
耳畔,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我下午见了父亲,他不愿离开。”尽管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可一想到刚团聚便要分离,心情始终沉甸甸的。顿了顿,他拿起了一旁的一个锦盒放在她手中,“打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