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没有想到,本来她以为是自己在想办法安慰白夜,最后却反倒是被白夜安慰了一番。
而白夜却依旧是一副仿佛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冲她淡淡地笑着。
风信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的心中却深知,这件事是只有她才能够解释和解决的。只能依靠她自己去思考。
对于她来说,白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而对于她而言,白夜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些都是风信子想要知道的问题,而到现在为止她却一个都不知道。
可无论如何,对于风信子而言,现在她都是要和白夜好好地交谈一番的。
“好啦信子,不要多想啦!”白夜见风信子的心中似乎被不知什么的想法所攫住了,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宽心就好啦!”
风信子听了白夜的话之后,稍稍怔了怔,接着她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白夜,沉默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道:“嗯,我明白。”
“明白就好。”白夜笑道,“还有今天我要对你说的这些事只不过是待着没事随便问问的,你可以当我是发神经,总之不要太在意哈。”
白夜虽然这么说,但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可是他又不能不说。因为这件事对于风信子来说,将会是一个负担。所以白夜只能够这么做,他只能够将这一点告诉风信子,至于风信子对于他这番话又多少的信任度,便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了。
他能够做的,只有想办法尽可能地让风信子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有更多的烦心事就好。其实他今天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才想要找风信子来谈一番,也是恰好见到了风信子,如果没有见到她的话,也许他便不会兴起这样的想法了。
最后无论如何,对于白夜而言,他都不希望风信子对这件事太过于在意。他只希望风信子能够一直好好的,一直保持着一个良好的心态就好。
他了解风信子虽然说不上是那种很容易想不开的人,但是她的性格也绝对称不上是豁达。她经常会就一件事钻牛角尖,正因为知道她的这一特点,白夜才会如此担心。
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说自己担心便能够解决的。这种事最后如果想要完全解决的话,还是要靠风信子自己的。如果她想要钻牛角尖的话,就算是白夜也是帮不了她的。
无论做什么,白夜都要顾虑到风信子的感受,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顾虑风信子的感受的话,便没有人会顾虑了。
毕竟他可以算得上是最了解风信子的人了。正因为他十分了解风信子,所以他也知道风信子这个人从不会顾虑自己的感受,而是一直都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她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似乎有些呆呆傻傻的女孩子。正因如此才令人心疼。正因如此,白夜才会立志做守护她的那个人。
一定要让风信子的感受被更多的人顾虑到,一定要让风信子被更多的人所心疼。不能够让这个女孩子继续受伤害了——以上便是白夜的心中的想法。
他相信,自己的想法一定能够完成的。他也相信,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人在意风信子的,一定会的。以后风信子即将不是自己孤身一人。她已经孤独得够了。如果上帝真的是公平的话,那么他便不应该再让风信子继续沉浸在孤独之中了。
而至于他,白夜,他本来便是早该下地狱的人了,如果他能够用他来交换风信子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的。
“白夜大大……”
就在白夜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风信子的轻唤声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怎么了?”白夜带着些许的疑惑转头看向风信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不要太担心我,”风信子看着白夜,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的。”
——这二人之间的交谈,如果在常人看来也许像是两个会读心术的异能者之间的切磋一般。因为白夜的每一个想法风信子几乎都能够知道,而风信子的每一个念头白夜也几乎都能够了解。
对于他们而言来说,彼此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存在的,因为他们能够完全了解彼此内心的想法。而且,他们也知道,彼此是在用他们各自的方式来保护着自己。
正因为他们心中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为对方感到担心。他们都希望对方不要太过担忧自己,都希望对方能够多在意对方自己一些——正因为心中存在着这样看似矛盾的想法,二人之间的交谈才会呈现出此种形态。
但是,无论是对于风信子还是对于白夜而言,他们彼此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一个人,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来说,有些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彼此便都已经明白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有一件事都是不能够改变的。那便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随着他们的交谈的更多而逐渐拉近。
他们开始逐渐成为彼此倾诉自己所有秘密的对象。曾经,白夜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事,就连墨雪,都只是偶尔才能够听到一些白夜的心声。在大多数情况下,白夜都是将自己的心事全部埋藏在心底,除了他自己之外,是没有人看得到的。
而风信子以前倾诉心事的对象则是雨漓。风信子自己也知道,雨漓并不是喜欢让她这么做而充当她倾诉的对象的,她是因为觉得风信子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别的倾诉的出口,所以才将风信子的倾诉一股脑地接受了下来。
风信子知道,她不能够继续这样了。这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雨漓来说,都将成为一种彼此的负担,所以风信子也知道,她不能够一直将这种事麻烦雨漓的。而白夜和她,他们两个人都并不是将这种事当做一种负担,而是将这种事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