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啊?”我说,“不会是什么以身相许吧,那我可不干。”说着我还装模作样特夸张的双手护住胸口。
梁寻轻嗤一声,特别不屑,“你想多了,要什么没什么的,我用你以身相许?”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梁寻也说过我要什么没什么,可他不还是承认喜欢过我?这都不重要。
“女孩子需要的是内在美,身材外表都不重要。”
梁寻打量我,“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重要,对你来说就比较重要了。”
“……”懒得和他掰扯,“你直说吧,要什么报酬。”
“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吧。”说完他抬脚就往外走,我立马跟上,“你去哪啊?”
梁寻自顾自的往外走,边走边脱大褂,露出里边的毛衣,我又想起来刚刚没敲门就推门进去看到的画面,有点羞涩。
梁寻长腿迈进另一间办公室,和里边的人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我正好往里进,由于身高差我的脸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眼前一片星星。
梁寻把我拉开一点,特别自然的伸手揉了揉我的鼻梁,轻声的笑了下,“智商本来就不够,再撞傻了可怎么办呢?”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夜晚放大了他的温柔?这一瞬间我竟然心里暖流不止,就好像高中在ktv的那个晚上,他默认喜欢我的那个晚上,心里的悸动一模一样。
我有些怔怔的,梁寻走在我前边,我还停留在刚刚的温柔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了梁寻的车了。
“去哪啊?你今晚不是值班吗?”
“我和王医生换了个班,我饿了。”
“那……去吃饭?”
“废话。”
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在我眼前辉映,北京的夜市真的特别美,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手笔,不远处的液屏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示爱的文字。
车子开的比较快,我只来得及记住最后一行文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古老的誓言。
古人的话真的很美很动听,八个字竟然快把我看的哭了出来,一辈子多么长啊,要有多大的勇气多大的责任多大的爱才能担得起这八个字啊,不知道谁会是那位幸运又幸福的新娘呢?
我把目光移了回来,目视前方,余光能瞥到梁寻模模糊糊侧脸,单眼皮,睫毛比我都长,侧脸棱角分明,鼻梁不高不低,以前皮肤有点黑,可能美国这几年水土养人,他倒白了不少,隐隐约约的小梨涡,一抿嘴就显露出来……
想了好久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余光里的梁寻,是我记忆里的。
其实我和他现在的关系真的很可怕,我心里有一个弱弱的声音让我远离他,可行动上我又渴望见到他,离他近一点,但我还清楚的明白我俩不可能发展成我想要的那种关系,但我就是不能自拔,如同深陷沼泽,挣扎不得,越挣扎陷得越深。
我们去了家日料,梁寻好像经常来,点餐特别熟练,我也就安心当个被投食的人。
“所以,你是答应我的邀约了?”我说。
梁寻抿了口汾酒,“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再不给你面子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我可怎么求他了?自己意志不坚定就承认,还把原因推我身上。
心里吐槽当然不能表现在话上,面子上还是得高高兴兴的,我端起酒杯,“那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梁寻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眉头微皱了一下,“月经期间忌酒你不知道?”
“额……那我以果汁待酒。”我端起旁边的果汁举起来,梁寻这才爱答不理的和我碰了个杯。
我第一次吃日料,总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我一直不明白生鱼片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被发明出来,一股腥味有什么好吃的?还有鱼籽,我实在接受不了那个味道,原谅我这张中国嘴,还是比较习惯中餐。
“吃不惯?”梁寻抬眸看了看我。
我刚想点头,但看他吃的还不错又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不饿。”
哎,卑微的我啊!
梁寻咽下最后一口,“走,带你吃好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真的不饿,你吃你的。”
“别啰嗦。”梁寻痛快的结完帐就离开了,我是真心疼没吃几口就扔出的好几张毛爷爷啊,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乱哄哄的后街,辛辣的烟味呛得我睁不开眼睛,梁寻带着我左拐右拐坐到了一家大排档,“老板,二十串羊肉串,剩下您看着给来点吧。”
“好嘞。”
“这就是你带我吃的好的?”我是瞎了吗?我还以为他要带我去吃海参鲍鱼呢,最不济也是西餐或者韩餐啊,弄半天就吃这个啊。
“这不是挺好的吗?”
“……行吧。”比起日料是挺好的。
串还不等上来我就碰到了一个老朋友,乔悦和……一个男人,就是乔悦朋友圈里发的男人。
我主动伸手打招呼,乔悦走过来见到梁寻时倒没什么意外,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你们也在这吃饭?”
“恩,出来改改口味。”我笑,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不介绍一下?”
乔悦很大方,“我男朋友,纪深,这是我高中同学,童安栾,梁寻。”
梁寻首先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梁寻。”我也附和,“我叫童安栾,你叫我安栾就好。”
乔悦噗嗤笑出了声,“安栾,你这个自我介绍可是好多年都没变过。”
“是吗?”我挠挠头,“没注意。”
诺大的北京碰到熟人不容易,于是我们四个人一拍即合,凑个桌一起吃,只不过吃大排档看起来总有点搞笑。
纪深长的很帅,起码他是我见过本人长的最帅的,就是个明星脸,大眼睛高鼻梁五官很立体,个子也高,身材也好,总之,这才是我脑海里配的上乔悦的男人,俊男美女郎才女貌。
纪深以前是开淘宝店的,现在是微商,做挺有名的牌子,他是去乔悦酒吧喝酒的时候偶然认识乔悦的,因此俩人开展了一段姻缘。
之前乔悦还扭扭捏捏的不承认,肯定早就在一起了,这是被我碰到了才承认了。
听说进展贼快,俩人都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纪深父母对乔悦挺喜欢的,乔悦自小家庭不幸福,对纪深的父母就当亲父母一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结婚了。
俩人打算过年在北京买套房,然后就准备结婚,也算不上闪婚,如果明年结婚的话也相处的差不多了,各方面都了解。
真好!
我周围的人竟然都要结婚了,在这个浮躁的城市都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还是孤身一人。
今晚梁寻和纪深喝了点酒,我不敢让他开车,我开他的车送他回的家,到了他家楼下我想把车给他自己打车回家,梁寻不让,说我一个女孩子晚上太危险了,他明早要上班也不允许我把他车开走。
两条路都被堵死了,“那我怎么办?总不能住你家吧?”
梁寻抬手给我一个脑瓜崩,“住我家,你想得美。”
我郁闷的揉揉头,梁寻突然牵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往楼里走。
进了电梯时我还在想,他不会真的让我住他家吧?那我是住还是不住?是不是不太好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难听啊……
可,事实是我想多了。
电梯停在十二楼,这个地方我很熟悉,是我原先租的房子。
梁寻从窗台的花盆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我,我接过来插进门孔里,拧了两圈,啪嗒一声门开了。
他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
梁寻率先进屋,我跟在他身后,屋里的场景和我退房时一模一样,我环视一周后问梁寻,“你租的?”
“恩。”
“什么时候?”
“知道你搬走的第二天。”
我心里有点莫名的难受。
“为什么?”我问。
是因为我才租的这房子?是吗?怀念我还是怀念我们?
梁寻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半垂着头,声音微冷而低沉,“因为,我家的杂物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又租了一个。”
难以想象这是从梁寻嘴里说出来的。
梁寻,我x你大爷。
真的不能相信那些八点档的爱情偶像剧,全他妈是骗人的,什么女主都是真善美,男主全是集智商和情商于一体的高富帅,就照梁寻这么说话,女主还不等爱上男主先气疯了,那些狗血电视剧的编剧肯定是没体验过真是生活中的男女恋爱吧,在一起之前都是互坑。
我没了缅怀的心思了,推开我原先卧室的门,里边的所有东西都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还不错。
我倚在门上,冲客厅的人喊道,“梁医生,我要休息了,你还不走?”
梁寻的背影动了动,然而他没回头,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走?”
“那你是打算和我一起睡吗?”
果然,梁寻绷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摔门出去。
真的是,一个大男人受不了一点调戏,多大了还害羞。
我懒得理他,想去浴室泡个澡,然而还没等推开浴室的门我突然想起来,这屋我已经退租了,梁寻重新租之后也不在这住,根本不会有生活用品,所以……我拿什么洗澡?连个浴巾都没有。
靠,还不如去住酒店呢。
五分钟后,梁寻打开门见到我时挑了挑眉,“什么事?”
“我……我想洗个澡,但是楼下什么都没有,能不能借你的用用?”
梁寻侧过身子,“进来吧。”
“谢谢啊。”
我走进去,梁寻从柜子里给我拿出一条新浴巾,“自己去吧,里边什么都有。”
“谢谢。”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大半夜的上一个男生的家里借人家的浴室用,这可太羞耻了,可是我实在太难受了,出了一身汗,还来着姨妈,不洗实在忍不下去。
梁寻租的户型比我楼下的那间大,浴室自然也大,盆浴和淋浴是分开的,还有一个大的洗手台,里边装修特别好看,不得不说,真豪气,我又一次想知道他工资到底几位数?
洗完澡出去后梁寻正在沙发上看医书,见我出来他只是慵懒的抬一下眼皮,“洗完了?”
“恩。”
我用毛巾擦着短短的小卷发,梁寻伸手示意我坐过去,我怔怔的走过去坐下,他从沙发旁边抽出吹风机,然后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揉上我的头发。
热风吹过头皮,我低着头抿嘴笑,好温馨的一幕啊。
我还真没想到梁寻竟然会给我吹头发,他这人应该特傲娇的把吹风机扔到我身上说,“赶紧把头发吹干。”
这才是他的作风啊,可能是因为我月经期间比较弱吧,他让着我,可这就够让我满足了。
我的卷发需要边吹边打理才能吹出最好的形状,可是梁寻完全是为了吹干而吹头,导致我的头吹干以后就是个爆炸头,像被炮轰过一样。
我还没等生气梁寻也觉得出不对劲了,努力的憋着笑,小梨涡特别明显,他放下吹风机,替我拢了拢两边的头发,但是根本按不下去,也不知道是我哪根头发触动了他的笑点,梁寻突然憋不住了,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安栾,你知道以前的洗剪吹发型吗?和你现在好像啊,你怎么想的,烫个这个头,笑死我了你。”
我生无可恋的用手一个劲的往下拢头发,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只能重洗头然后再好好吹。
“你别笑了。”我非常正式的控诉他。
梁寻不当回事,继续咧嘴大笑,和他平时一丝不苟、严肃冷静的梁医生形象来了个大反差,可这个样子的他好像高中时期的他。
臭屁、爱笑、爱调侃,都是高中时候的他。
我眼眶有些发涩,冲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脸有点红红的,耳朵发热。
哎,一次比一次沦陷。
我重新把头发打湿,直到爆炸头被压了下去才重新吹头,好好的弄了个发型,梁寻这下才正儿八经的直视我,他抱着肩膀看了半天,最后慢悠悠地说,“恩,这还差不多,你刚刚太丑了。”
“……”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