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乌云,晴空万里。
我和梁寻的矛盾就算解开了,余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我在门口就看见他和陈凡在病房里秀恩爱,陈凡嘟着嘴和余航撒娇,美的像朵花一样。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和平时不一样,这么腻的陈凡我第一次见,作为一个感情比早高峰还堵的人,我拒绝看这种场景。
我和陈凡打了声招呼,和梁寻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我旁敲侧击的问他陈凡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梁寻不理我,被我问烦了就伸手把我头发揉的一团乱,然后我追着他打,话题就被悄无声息的褶过去。
我知道他不想说,我也不逼他,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守住了我的楼台。
而梁寻,他今天仿佛格外的开心,我们去了电玩城,买了一堆游戏币,玩了一下午,刺激的机车,投篮,打地鼠,就连无聊的消消乐都没有放过。
这是我第一次看梁寻跳舞,在跳舞机面前他蹑手蹑脚了半天,最后抱着肩膀缩到不远处的角落里。
我在旁边那台跳舞机上看着他,跃跃欲试,“一起跳啊。”
梁寻浑身都透露着抗拒,一脸嫌弃的表情,“我不,这么多人看着呢。”
“没事,跳自己的舞让别人说去吧。”我笑着过去拉他,梁寻左躲右躲还是被我抓到了跳舞机上边。
有人在旁边看着,他有点放不开,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放松啊,你是最棒的,严华舞王。”
“去你的。”梁寻挣开我,破罐破摔了,把我推到旁边那台跳舞机,“那就一起跳吧。”
音乐响起,屏幕上动画人物开始动作,我也是第一次跳,没什么经验,以前看别人跳的特别好看,真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手和脚都不太协调,不过我毕竟是女孩子,对这种东西有天赋,不一会就跟上了节奏,找到方法。
梁寻就不一样了,男孩子动作僵硬,节奏对于他来说就是不存在的,手动脚就不会动,脚动的时候就忘了手,就好像个漏电的机器人一样,总之,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我都说了我不会跳,多丢人。”
一轮下来,我俩累的满头大汗,在电玩城门口买了两杯奶茶坐着喝,我递给梁寻一张纸巾让他擦擦汗,“重在尝试嘛,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梁寻接过去擦了擦额头,“下不为例。”
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抓娃娃机,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玩,经常缠着我爸给我抓娃娃,尽管抓中的机率非常小,但我依旧乐此不疲。
“有硬币吗?”
梁寻从兜里摸出两个塞进去,“你来我来?”
“你会?”
他臭屁的挑挑眉,“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我要那个粉色的。”我指了指中间一个粉色的小熊。
“妥。”梁寻握住手柄,把夹子移到娃娃上方,上下左右快速的调整摇杆,娃娃夹在不停的晃动。
梁寻紧紧盯着娃娃夹,我看的也紧张,伸手抓着他的衣服。
看准时机,按下按钮,勾子缓缓下落,准确无误的抓住我要的那只粉色的小熊,移动的时候差点就要掉下去,不过最后好在有惊无险,娃娃顺利的被甩出洞口。
梁寻把娃娃拿出来给我,得意洋洋的。
我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你可以啊,我爸抓十次才能中一次。”
“那是你爸……额,咳咳,我厉害呗。”
我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他刚刚可能下意识想说的是,你爸笨。
我懒得和他计较,开心的拿着娃娃出了商场。
我们没有打车,而是往回走,路上梁寻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你知不知道师娘怀孕了?”
“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
“我也是刚知道,刚刚在医院碰到杨升陪着师娘产检。”
我由衷的笑,“真好,老杨真幸福。”
“可不嘛,我看他嘴都快扯到耳后根了。”
“所以陈凡和你说什么了?”
我停住脚步,出其不意的问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想让他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的求知欲。
梁寻静了两秒,继续往前走,“你还没完了。”
“你就告诉我吧。”我无赖的去拉他,梁寻甩开我,大步往前走,“你自己脑补吧。”
我朝他背影大喊,“你等我会。”梁寻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我一路小碎步追他,“你就说说呗,两句,一句话也行……”
后来,陈凡和我说,那天她只和梁寻说了一句话,说我最近因为被江安占了位置心情不太好。
我也从陈凡口中得知,梁寻说,江安和他说是我自己觉得后排太吵了,还看不清楚黑板,所以想往前排坐。
怪不得,那段时间我总觉得梁寻有话和我说。
“你说梁寻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他要是直接问我的话,就没江安什么事了。
陈凡说,“你不也没有直接问他嘛。”
倒也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不直接问梁寻是害怕他的态度,我怕他觉得和江安做同桌也挺好的,我怕他的态度让我没有勇气去夺属于我的楼台。那梁寻呢?他不直接和我说是怕我像江安说的那样想去前排坐吗?又或者他怕我不和他继续做同桌了?
所以这就是他前段时间和我小心翼翼的相处,甚至有点讨好我的原因吗?
我仿佛感受到了点什么,但说不清楚。
我没有再去问梁寻,而江安也再没有来过我的位置,我不知道梁寻和她说了什么,反正江安再见到我总是一脸冷漠,仿佛我欠她钱一样,这也让我更确定,她对梁寻有意思。
不过,这点被梁寻否认了。
我和梁寻很熟了,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问个八卦都要旁敲侧击的,这次我很直白的问他,你有没有感觉江安喜欢你?
他正在喝水,听见我的话被吓到了,呛了两声才说,“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女人的直觉。”我感觉江安看我的眼神就是在看情敌,“那她为什么想法设法坐你旁边?”
梁寻看我一眼,“别瞎想,她可能就是觉得我学习好吧。”
才不是,我能看出来。
“而且,我和她不熟。”梁寻补充说。
“瞎说。”我才不信。
“你不信就算了。”他翻开习题册,埋头做题了。
其实我信,只不过想探探他的态度而已。
我觉得,我最近越发的胆大了,对梁寻的感情也不似之前那样藏的死死的,甚至若有若无的向他表露。
我不再怕梁寻去我家里了,也不怕被我妈看出点什么,感觉一切忽然变得明媚而坦荡。
我不知道自己最深的秘密还能藏多久,也许能一直藏着,又或许哪天一顺嘴就说出去了,那梁寻会是什么反应呢?
或许难以置信,又或许被刺激到了,像说江安一样和我说,我们不熟?
总之,我从没奢望他会回应我的感情。
我内心深处把自己在这段还没开封的感情中放的很低,我觉得,梁寻和我,总归是有差距,他放人群里可以发光的,而我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人。
现实的感情和小说不一样,学霸和学渣的爱情、男女同桌最终修成正果,这些都是小说里的情节,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担得起女主角这个位置。
或许是因为我先喜欢上的,他的优秀下意识让我把自己放的更卑微。
我回想,这半年多梁寻对我到底有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意思,想来想去,我不敢确定,我怕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把美好代入进去,而现实,或许是残忍的。
窗外阳光明媚,杨升正拿着三角板在黑板上画图,然后翻开书讲一些让我头大的各种概率问题。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应该是快要当爸爸的喜悦吧,刚刚在走廊碰到他了,我笑着和他说恭喜,我第一次见杨升笑的像毛头小子一样,拉着我和我说他陪师娘去孕检时看见孩子的小手、小脚还有五官。
都说男人当了爸爸之后就会变得不一样,我曾经问过我爸,有了我之后他是什么心情?
我爸说,当了父亲之后最大的改变就是多了责任感,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觉得为了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父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我问过我爸一个很幼稚的问题,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他说喜欢女儿,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知道疼人,可我觉得我爸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才这么说的。
我转头看梁寻,鬼使神差地问他,“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问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有点害羞,有点像老婆问老公的话,我们都还是孩子呢,就想这么久远的问题。
梁寻愣了愣,“女儿。”
“为什么?因为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
“不是。”他的表情很正经,“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
“……你够了。”这俩答案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杨升还在讲课,梁寻无声的张大嘴笑了一会,然后说,“我要是有了女儿,绝对把她宠上天。”
“溺爱是不对的。”
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明明我们都还是孩子,竟然讨论上了这种问题。
“不是溺爱,是宠爱,女孩子生来就是被宠着的。”梁寻很认真的和我理论,我想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我也是女孩子,你不还是欺负我?”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梁寻貌似理解多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半晌开口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宠着你?”
这算是情话吗?
我的脸蹭一下热了,耳根红了,连脖子没能幸免。
梁寻看我这样子,估计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太亲密了,他轻咳了两声,低头看书。
我却因为这句话激动了半节课,后来杨升点名问问题,我才用紧张代替掉了这股激动。
后半节课我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性的抄黑板上的笔记,抄着抄着就感觉思绪快要飘到四维空间了。
我上课走神这个毛病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分老师,一般男老师居多,特别是声音低沉的男老师,我一听就想睡觉,总感觉他们和唱催眠曲的是一个类型的。
在初中那三年是我上课睡觉最多的时候,不过教我的老师都太狠了,抓到睡觉的二话不说朝着屁股就是一板子,有个老师曾经因为齐宇上课睡觉打折了一个三角板,足足有一厘米厚的三角板啊,可想而知老师有多狠。
当被打屁股的时候,疼是次要的,主要是丢人,一个女孩子,当着全班的面被老师打屁股,没法见人了。
久而久之,我上课不睡觉了,觉得快要被催眠的时候就不自觉的走神了,而且是很放空的走神,就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走神是在想什么,走着走着一节课就过去了。
上高中之后,梁寻发现了我这个毛病,尝试着给我改了,他让我再想走神的时候就和他说话,我试过两次,后来梁寻嫌弃我太吵了,索性就放弃帮我改了。
春困秋乏真的很有道理,课程到一半我就困了,笔记也不抄了,拄着下巴盯着黑板,不过一点也没听进去,强撑着眼皮不让它合上,我想这时候我应该需要两根火柴棍。
杨升正讲的起劲,突然眼神一瞥,隔空对上了我的眼神,他轻咳一声,“童安栾。”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梁寻怼了我两下我才迷茫的站起来,杨升指了指黑板上的题,“选什么?”
我根本就没听啊,鬼知道选什么。
我用腿踹了一下梁寻,他用手指在我胳膊上划了一下。
“c”我说。
杨升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梁寻,摆了摆手,“坐下吧,下课去趟我办公室。”
完了。
我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的,杨升的那张唐僧嘴我真的很吓人,见识一遍不长见识第二遍。
梁寻推了推我的肩膀,给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就两个字,活该。
我气的牙痒痒,可是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回击,抬手把纸条扔他脸上。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要宠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