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一,本来该和齐宇一起回学校,可今天我没等他。
我一大早上起的比我妈都早,收拾了一番后拎个书包冲下楼,没收住劲一下子把门摔上了,我妈气呼呼的嗓音穿梭在楼道里,“你让狗撵了?”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我像脚踩两个风火轮一样冲到车站台,站台的队已经排到了台阶外边,真可谓peoplemountainpeoplesea
车一到站,车门一开呼啦一声所有人拥着往上挤,我就像那肉饼一样被一群人夹在往上推,有一会我都恍惚自己被几个粗壮大汉架在空中,可怜我这张像早晨七八点中的太阳般的根正苗红美少女差点被挤死在这公交车上。
早高峰的人流量真不是盖的,车门一关上之后明显感觉空气都不足了,满车人互相吸着别人排放出的二氧化碳,空气中劣质香水和莫名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就俩字——刺激。
我个子小,一点行动权都没有,我前后站着两个肥肉大哥,那长相我尼玛肉眼就能推测他有狐臭,咧嘴一笑那口黄牙看起来能把二里地开外的蚊子熏死,可想而知我有多受折磨了。
道路平坦一点还好,可是一到颠簸的地方我的脸就被两坨肉加着一起晃,分开的时候我tm都感觉脸上有泥。
我想哭了,还是和齐宇一起走好,齐叔叔专车服务一脚油门直接干到学校门口,比这公交车舒服一万倍。
我容易嘛……
这个时间要说最火的店铺就是早餐店了,我好不容易从一群肉贴肉的大哥中间冲下了车,又徒步颠了十分钟终于到了。
这是一家烧饼店,据说已经开了很长时间了,不说百年,起码也有个二十多年了,从起初在路边摆摊到后来装修成了新店面,生意一直很火爆。
“老板娘,两个鸡肉照烧饼。”
“好嘞。”
老板娘打开身后呜呜冒热气的大抽屉,不知道我的脑回路拐了什么奇特的弯,我越看这个大抽屉越像侦探电视剧里停尸房的抽屉,只不过人家冒的是寒气,这里冒的是热气。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心直口快的说出去,那样的话估计我会被拖到后厨剁了,那就真的可以见识到停尸房的抽屉了。
我接过饼,把钱给人家,“谢谢老板娘。”
回去的路上我一张嘴不停的嘎嘣嘎嘣把一个饼给吃的,老店的名号真不是吹出来的,照烧饼外皮酥脆,咬一口就像是北京烤鸭的口感,外焦里嫩。
为了防止我的饼饼被公交车上的浊气污染,我把饼勾在手腕上,愣是抬着手拽了一路的吊环。
我旁边坐着个女人,她抱了个孩子,那个孩子被饼的香气吸引了,抬头巴巴的看着我的饼流口水,还时不时一抬手指着我然后嘴里呜呜的,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大概就是冲我的饼去的。
其实按理说,我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团员并且未来会是一个大学生,这种时候我应该发扬尊老爱幼这种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丝毫不犹豫的把饼送给弟弟。
可我没有这么做而且我还非常不是人的忽略了口水弟弟那渴求的眼神,我移开了目光,拿出耳机戴上听歌,强烈的想把我与饼分开。
你看我的饼,但与我无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竟然真的能被馋哭!当那个弟弟看着我的饼掉下失望的眼泪时我特替他羞愧,如果我要是这么不要脸的话,估计我妈真的会一巴掌呼我脸上让我知道知道什么叫骨气。
可这貌似是一岁的孩子,我怎么能有这么残忍的想法呢?
最后我在弟弟的哭声中伴着他妈妈的白眼羞愧的下了车。
我实在是对不起我的政治老师,对不起,给你们丢脸了。
我又一次踩点进了教室,杨升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下不为例。”
我点头哈腰回到座位,梁寻看了看杨升又冲我无奈的摇摇头,“我已经记不清这是老杨说的第几次下不为例了,他也是好脾气。”
确实,我每次迟到杨升总是对我说下不为例,然后我再迟到他再下不为例,每个月总有那么两次。
“老杨就是人好,换作我,直接罚你二百元让你长长记性,保你这三年都不会再迟到。”
他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气结,“我们还是同桌吗?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能收份子钱。”他摇头晃脑。
我发现我一生气梁寻好像就特别开心,哪来的特殊癖好?
跟他这种人说话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他把我气死,二是我被他气死,总之,完败。
不过他能这样开玩笑是不是证明考的不错?
我趁机问他“你考的怎么样?”
不出所料,梁寻说,“还行吧,正常发挥,这次只是一试,假期还有一次,那次比较重要。”
“正常发挥就可以了,你是最棒的。”我拍上他的肩膀,“你吃早饭了吗?”
其实我问这话完全多余,梁寻大多时候不吃早饭,除非特别饿或者特别想吃这个东西。他说早饭会限制了他一上午的脑力发挥。咱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歪理,吃早饭又不是吃脑结石,怎么会妨碍到脑力的发挥?
梁寻摇摇头,“没吃。”
我一眯眼,得意的挑挑嘴角,从校服兜里慢慢慢慢的把饼拿出来,像变魔术一样递到他面前,“吃吧。”
梁寻上次和我偶然提过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饼,只不过离学校太远了,平常在学校根本来不及买。
他惊喜的看着桌上的饼,表情不亚于被馋哭的小孩,“你买的?”
“对啊。”我瞥见讲台上杨升正低头看着教案,“趁老杨没注意,赶紧吃吧。”
梁寻冲我挠了挠头,嘴咧到了耳后根,笑的傻乎乎的,把头趴下就来吃。
我帮他望风,老杨一抬头我就假装去翻梁寻的书替他遮掩,他抬头特别臭屁的冲我挑挑眉。
我们俩会心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梁寻之间再也没有说过谢谢,无论是他为我做什么或者我为他做些什么都仿佛是理所应当。
隐溺在小事中的各种理所当然。
甜,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