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梁寡妇

  我把房门关实,我很庆幸我家当初装修房子的材料没有图便宜,在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之后我打开窗户,凉风吹进屋内带走了闷闷的空气。

  我深呼一口气,仰躺在床上,身体呈大字形摊开。

  人一旦安静下来就容易思考一些问题,而此刻的我,又想到了梁寻。

  我打开电话,信息停留在上一条,梁寻依旧没有回我,我又矛盾了,一边想用言语堵的梁寻说不出话享受一下胜利的快乐,另一边又很希望他能回我,无论什么都好。

  我把电话放到床头柜的最里边,就好像我不去注意它,等再拿起来的时候就可以等到一个惊喜的短信一样。

  定与不定之间摇摆,很久以后我明白了,原来这真的就是喜欢的起点。

  自从步入十一月之后,冬天彻底显露头角,今年的冬天仿佛很善待我们这些努力奋斗的学生,天气不是很冷,早上穿个卫衣配上校服秋季外套就能出门。

  学校一共发过三套校服,除了夏天的半袖校服之外,一套是春秋穿的校服,蓝白相间,特别薄,就一层料子,穿上的感觉和披着我妈的丝巾没啥区别,只不过比丝巾包的严实点,不露胳膊。

  唯一的好处就是夏天用它挡太阳的时候方便,脱下来往脑袋上一放,颈椎一点压力都没有。

  还有一件就是冬季校服,墨绿色的棉服,外边是布料,里边是加绒的,绒还不是特别好,就好像狗毛一样,摸起来有点糙。保暖确实挺好,就是太丑了,戴上帽子之后就和绿毛龟一样。

  严华把所有的精华都给了学习方面,像是校服这种外表的东西一点都不上心,样式一年比一年丑,听说我们上一届的校服是一套灰色的,就像劳改犯的衣服,丑到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教育式改造所。

  而且严华变态的校规规定,在校期间必须穿校服,杜绝一切私服,开学第一天我校那位“地中海校长”就在台上扯着嗓子说过,“校服代表着一个学校的规章制度,是一个学校的脸面,只要是严华的学生,在校一天就必须穿一天的校服,这是规定!”

  后来校服发下来的时候,我真心的想说一句,严华的脸面真的有点丑。

  对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穿着蓝色的秋季校服,虽说冷的时候确实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不过我还是想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妈还因为我穿的少这事说过我几次,她们那个年纪的人总爱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年起小的时候就爱臭美,等年纪大的时候就该后悔了,我现在一到阴天打雷下雨膝盖就疼,说你多少遍都不听,那漂亮能当饭吃啊。”

  怎么不能?

  乔悦就是个例子,天生的美女根本不挑衣服,即使穿上绿毛龟一样的棉服也还是有好多男生争着抢着每天风雨无阻给送吃的。

  我羡慕不来,只有对自己长相不自信的人才会把好不好看寄托在衣服上,就仿佛我穿着不太丑的蓝色校服和乔悦穿绿毛龟校服时的颜值是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

  尽管事实并不是如此,但我依旧给自己留了这个美好的愿望。

  陈凡就不一样,有了男朋友的人根本不计较这些,早就穿上了棉服。

  用她的话说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她男朋友也不在学校,穿的再丑也无所谓。

  正因为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穿棉服,我穿秋季校服。

  陈凡没人看,可我有人看啊!

  早上班级里开窗透气,昨晚没睡够今早趴桌子补觉的我深受其害,鼻涕堵到只能用嘴呼吸,擤鼻子的纸已经装了一兜子了。

  “你就不能多穿点,装什么女明星?”梁寻从外边回来替我打了杯热水。

  我没懂,“什么女明星?”

  “女明星一年四季不都穿的很凉快嘛,夏天短裙冬天还是短裙,就好像不秀一秀她们的筷子腿都对不起自己少吃的那些麻辣烫似的。”

  “人家那是工作需要。”我喝了点热水好多了,鼻子也通了点气,“你可别让陈凡听见,她会过来挠你的。”

  陈凡最近看电影喜欢一个香港女明星,靠身材出名的,就是梁寻说的那样,露胳膊露腿,每次出现在八卦杂志上都穿的特别凉快。

  梁寻绝不吃亏,“我挠回去。”说这还伸手在桌上挠了一下,指甲剐蹭在桌面上摩擦出的吱吱声听的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个大男的竟然还要挠人?

  “孟泼妇。”我说他。

  梁寻不喜欢这个称呼,“你才泼妇。”

  “那梁寡妇吧。”

  梁寻哈哈大笑,“你怎么把自己给说死了。”

  我死了他才是寡妇?

  我的心咯噔一下,然后就听他继续说,“王子死了谁亲才能醒?”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晚会中的角色,虽然他说这话是因为演戏,但我的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悸动了一下。

  我拿暴躁掩饰不安的内心,伸手掐他的胳膊,“让你见识一下陈凡附体的样子。”

  梁寻穿的多,被我掐两下也不疼不痒,他懒得躲,没有反抗的战争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收回手白他一眼。

  梁寻很是象征性的揉了揉胳膊,问我,“陈凡知道你把她说的像个泼妇一样吗?”

  我摇摇头,无声的用口型告诉他,不知道。

  说人坏话当然得在背后说,怎么可能还让当事人知道?

  不过事实证明背后不能说人坏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就比如我的话刚落,前排的陈凡好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猛的把头转过来,直愣愣的瞪着我。

  我爸那个无神论者要是知道我迷信这套的话,肯定会给我普及一下马列主义,让我深刻了解一下共青团员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陈凡怒视我,“说我什么呢?”

  我笑,“说你好看。”

  夸人总没错的,陈凡嘿嘿一咧嘴,满意的转回身去。

  一旁的梁寻连表情都在鄙视我,“真怂。”

  “你是没挨过跆拳道的打是吗?”我把手指掰的嘎嘎响。

  “……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