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就在面前,徐求鲤只要起身打开门离开,就可以脱离无尽的悲痛。但是他没有勇气,郁谨桃的声音让他悲痛,却也让他流连忘返。
夜色渐浓,窗前的日光被路灯的折射光慢慢取代。徐求鲤悲痛的哭到睡着,蜷缩在那床单薄的被褥里。
整整三天三夜,徐求鲤没有下过床,不吃不喝的静静躺在床上,醒了就看着天花板发呆,困了就闭上眼睡。
那床就像被施了魔咒,禁锢住了徐求鲤的身体,又像似被褥里还残留着郁谨桃的温度,迷失了徐求鲤。
直到第三天白天的下午,徐求鲤被梁正嫣的电话叫醒,迷迷糊糊的告知她,自己在郁谨桃之前租的公寓。
一个小时后,梁正嫣就开车到了楼下。本不想上楼,打电话叫徐求鲤下去,他却说有东西要搬。
梁正嫣敲开门被吓了一跳,徐求鲤头发凌乱不堪,红肿的双眸围着大大的黑眼圈,满脸胡渣邋遢无理。
“你在这呆了多少天?”梁正嫣疑惑的问。
“三天三夜。”徐求鲤脑子还算清醒,一点没忘记时间。
“这里断水断电了?”
“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啊?”梁正嫣哭笑不得,看着门口的几个大箱子,又问到,“搬这些吗?”
见徐求鲤点点头,梁正嫣转身二话不说拨通了苏子丞的电话,言简意赅的告诉他地址还有事项,搬家!
梁正嫣一分钟都不想待着屋里,一是里面曾经住着郁谨桃,现在的她还不能若无其事的面对;二是她有洁癖,现在的环境让她很不舒服。
打完电话,梁正嫣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就撸起袖子把几个大箱子往楼下搬,徐求鲤进屋收拾了最后那套床铺,也往楼下搬动起来。
半个小时,徐求鲤和梁正嫣把所有箱子都搬到了楼下,同时苏子丞指挥着一张大型的皮卡车也开到了楼下。
苏子丞从车上下来,看着梁正嫣身边的五六个箱子有点懵逼。
“你们搬家就这?”苏子丞指着面前的纸箱确认,“123456,这就完了?”
“嗯!”梁正嫣看着停在面前的大型皮卡车,和三个身材魁梧的师傅,嘴角不禁抽了一抽,“虽然大材小用了点,但起码这些东西待着宽敞,还不用我们费力搬上车,都好过我那小破车加上你那兰博基尼实用不是。”
苏子丞听着舒服了些,起码对得起他这么个劳师动众的搞来个大家伙。
苏子丞转身安排人着手把东西搬上车,走近梁正嫣身边才看清她身后的徐求鲤。
“阿鲤?”看着徐求鲤此时的模样,苏子丞有些瞠目结舌。
徐求鲤向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他。
“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苏子丞把尾音拉的老长,试图憋出个词来形容他,“嗯对,沧桑有型的大叔,魅力四射,除了有股味不太好。”
梁正嫣抬起手肘撞了一下苏子丞的胸膛,眼神犀利的警告他,“少说两句。”
苏子丞很乖顺,揉着有些疼的胸口立马转移话题。
“这要搬到哪去?”
“暂时还没去处!”徐求鲤说的似乎事不关己,这么多东西搬出来,一点不着急去处。
“你这搬家还真随性呢!”苏子丞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先找个地方帮他放着吧。”梁正嫣想,徐求鲤一时也不想再看到这些郁谨桃的东西。
她已经决定离开d市,放在她那里也不方便。
苏子丞安排师傅把东西拉走后,便上了梁正嫣的车。
车子缓缓使出公寓楼,坐在后排的徐求鲤情不自禁的回头,从后车窗注视着那间满是她和郁谨桃回忆的公寓。
“桃子,再见了。”
此生,徐求鲤再也不可能踏足这里了。
徐求鲤的声音低不可闻,但梁正嫣和苏子丞还是听的无比清晰。
架着车的梁正嫣悄无声息的把车速压到最慢,给徐求鲤多留点时间。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之后徐求鲤默不作声的坐在后座,整个人都很平静,伤感的情绪慢慢在他脸上消退。
苏子丞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沉闷的氛围,刚张开嘴却被梁正嫣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苏子丞在一旁吓唠叨,她就想安安静静的开着车,载着徐求鲤远离郁谨桃生活过的环境。
可就在此时,徐求鲤的肚子很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咕咕……”
苏子丞看着梁正嫣一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随即开口道,“阿鲤饿了,我们随便找个地停车,先去吃个饭。”
“你确定?”梁正嫣车速不减反而提速,表情认真严肃的问着苏子丞。
“吃个饭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苏子丞心里没底的反问,扭头想和徐求鲤确定一下,看到徐求鲤的瞬间,他明白了,随即斩钉截铁的说,“不确定,先回去吧。”
胡渣邋遢的徐求鲤是散发着一点不同寻常的魅力,但估计会被餐厅婉拒门外。
到了梁正嫣的公寓,徐求鲤立马被苏子丞扔进了浴室,他看不下去的事,梁正嫣更看不下去,苏子丞是知道她有比较严重的洁癖。
梁正嫣进门后就快速点了外餐,徐求鲤收拾好自己的时候,外餐也就到了。
一起到的还有绪阳,绪阳这段时间都在外地出差。都是他主动请求的差事,他们几个都需要一点个人时间来疏散一下郁谨桃留下的悲伤。
留在d市,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梁正嫣。
整个人都调整了过来,很多事情也想的差不多了,他一回到d市就奔着梁正嫣的公寓过来。
他不想因为怯懦而再次错过梁正嫣,他决定向梁正嫣表白,即使被拒绝,他也要勇敢的表达出这么多年来,他对梁正嫣的所有感情。
绪阳带着期许,手捧着一束梁正嫣最喜欢的紫色洋桔梗,敲响了她的公寓门。
让绪阳没想到的是,苏子丞竟然在她的屋里,还有徐求鲤。
原本想好的千言万语,顷刻间化为墨汁流水,凝不成语句。
绪阳迟钝的站在门口,进不是退也不是,脚步像注了铅似得,无法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