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妈提出不让徐求鲤参加郁谨桃葬礼时,他们都在旁边。虽然徐求鲤当时就答应了郁妈的请求,但这事还得告知他。
今天是郁谨桃的葬礼!
徐求鲤看着窗外一直沉默着,久到梁正嫣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
梁正嫣转身准备离开时,徐求鲤落寞的声音才响起来,“替我好好送送他。”
梁正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徐求鲤,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梁正嫣没再说什么,带上房门下了楼。
半个小时候后,梁正嫣和绪阳、苏子丞驾车离开了d市,去往郁谨桃的老家。
殡仪馆里,一进门就是郁谨桃的灵堂,那张阳光帅气的半身照特别的抢眼,梁正嫣还没走到跟前,眼泪就禁不住往下掉。
他们给郁谨桃上了柱香火,然后向郁爸郁妈鞠了个礼,之后由许沁领着他们到一旁的桌子坐下。
今天来了很多郁妈的学生,但是许沁早几天就过来了,一直和郁爸郁妈待在一起,帮着忙前忙后。
“很感谢你们今天能来。”许沁声音沙哑,双眼通红。
许沁之前在医院和梁正嫣他们打过一次照面,也算是认识。
“作为朋友必须来送他最后一程。”苏子丞的语气云淡风轻,心里却难过的不是滋味。
“也感谢你们之前的帮助,让老师一家过上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灵空山的别墅,许沁也偶尔会过去探望。
“不用客气。”绪阳伸手拍了拍许沁的肩,以示安慰。
梁正嫣低低的抽着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许沁见她难过,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见灵堂那边还有人陆续的进来拜祭,便借口过去帮忙。
下午四点,郁谨桃准时出殡。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在去墓园的半道上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虽然下的无声轻柔,但还是能打湿衣裳。
把郁谨桃安葬下后,其他人纷纷打道回府,仅有许沁搀扶着郁爸郁妈和梁正嫣他们三个,站在郁谨桃坟前久久未动身离开。
从郁谨桃出来,这场雨就一直持续的下着,点点潮湿侵蚀着人们炙热的心,阻挠着人们远去的脚步。
老家常有老人说,雨落是为了留住不舍的人离开,还有一份等待,雨水洗礼后迎来的是新生。
许沁想,老师他们也是这样认为,这场雨是为了让他们多停留一会。
凉意渐渐加重,郁妈的咳嗽声越来越重,郁爸不忍老伴受病魔的折磨,便开口劝说。
“回吧,让儿子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们再来看他。”
“儿啊,妈妈回了。”
郁妈说完,由着郁爸搀扶着离开。
一行人走到墓园大门,苏子丞已经叫人把车开了过来,五座的车一次载不了这么多人,苏子丞安排郁爸郁妈和许沁先走,之后再折回来接梁正嫣和绪阳。
许沁借口有事,拜托苏子丞先送郁爸郁妈回去。
看着苏子丞的车影渐行渐远,许沁转身进了墓园,朝着郁谨桃的墓地走去,梁正嫣和绪阳紧跟其后。
郁谨桃下葬之后,许沁发现徐求鲤远远的站在一颗树荫下。
而梁正嫣他们一早就发现了,从殡仪馆出来,徐求鲤就远远的跟在后面,一身黑衣、头戴黑色的鸭舌帽,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徐求鲤佝偻着背静静的站在郁谨桃墓前,身形有些晃动,不知是因为没有打伞,凉意侵袭入体而至,还是因为悲恸而身形不稳。
许沁走过去,替他打着伞。
“怎么不打把伞,他要看见,该心疼了。”许沁的情绪此时缓和了很多。
“这样,他就分辨不出脸上是泪还是雨了。”徐求鲤声音沙哑低沉。
“阿鲤,他始终希望你快乐而幸福的生活。”
绪阳和梁正嫣没有再走近,而是静静的站在十米开外的距离等候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许沁淡淡的说到,是在安慰徐求鲤也是在安慰自己,“天堂没有病痛的侵蚀,也没有世俗常理的束缚,桃子他身心都得到了自由,他也希望你能放下他,得到属于你的自由。”
“我知道。”
可是他放不下,他的记忆里全是郁谨桃,他的周边全是郁谨桃的气息。他做不到把郁谨桃放逐在记忆的洪荒里,他不舍也不愿。
“不要为了已逝的人,放逐自己。你还有你的义务和责任,徐爸徐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至亲的人。”许沁百般抚慰,“不要让自己遗憾,无论与他们有怎么的矛盾,都不要让自己重蹈覆撤失去的痛苦。”
当天,徐求鲤没有跟着梁正嫣他们一起回d市,而是回到了家里。
他不知道此时回家是否会遭到父亲的热嘲热讽,他没有多想,他只是把许沁的话听到了心里,然后就想回家去看看。
看看父母,想抱一下他们,想喝一碗妈妈炖的热汤,想好好在那张家里的床睡上一觉。
当徐求鲤走到小区楼下,站在窗前一直张望的徐妈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身影,高兴的马上转身来到门前,把门打开。
郁谨桃的事情,徐爸徐妈都听说,这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打电话问过徐求鲤,关于郁谨桃的病情或是他们两的事情,两老就静静的等待着。
徐求鲤走上楼,抬头就见徐妈站在门口等着,心口瞬间被股暖流包裹着。
“妈!”
“哎!”徐妈连忙拉着徐求鲤进门,边大声朝屋里喊,“老徐,阿鲤回来了。”
“妈。”徐求鲤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抱住了徐妈。
“哎哟,傻儿子。”徐妈回抱着徐求鲤,轻手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一身都湿漉漉的,小心感冒了。”
“来来,先喝碗热汤。”徐爸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
“爸。”徐求鲤放开徐妈,伸手接过徐爸手里的汤碗。
“不烫,快喝,去去寒气。”徐爸催促着。
徐求鲤喝了几口,徐妈就叫他先放下,先去把湿衣服换了。
那天晚上,徐求鲤整晚都没怎么笑,但却和父母心平气和的吃了一顿很暖的晚饭,这是几个月以来,徐家最平和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