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左手放在眼前,五指张开,透过手指的空隙看向不远处的几人,旗木卡卡西思索不辍的凝重、御手洗红豆暗自气恼的邪笑、雪村光一情绪高涨的盯视、药师兜观察考量的审视、阿飞事不关己的轻视···泡面头男神色紧张的僵硬、医疗组成员担心害怕的游移。
手腕之处,隐身藤的根系再度冒出,白绿的细丝于空中飞舞。
转动几下枯瘦无名指上松松垮垮的戒指,戒指倒刺旋转滑过,身体没有痛感,手指没有多少血迹流下。眼神下移,肌肉凹陷于骨架之中的手腕,她的体内,血液的残余量,现在已经低于了危险值也说不定。
能够再次使用x-11,且保持神智,留下那个拥有诡异替身术的男人···只能把自己的一部分榨成汁来充当血液作为x-11使用的媒介了···身体的血腥问题暂且不提,精神方面问题的存在令她可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呢。
她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她眼下平静的精神,还算理智,据说还是靠那颗神神叨叨的树,简称神树,将她那堪比宇宙星辰尘埃一般的四散精神碎片,透过浮云将苍穹虚假的拼在一起的结果。
比起之前的精神沉眠、身体行动被制操控行动,现在则是反过来,变成了精神催动身体、身体休眠。
所以说,就不能让她用健全的身心来面对眼前这种几乎是赖皮的弄不死家伙?非得这么为难她么!
这一定是是对她的中忍考试吧,考官一定在哪里偷偷评估着她的反应,观察她的实力吧···要不然哪有这种地狱级别的日常意外!
春翻着白眼,这自欺欺人说辞,她都快编不下去了。
从她意识清醒到现在,至少过了10分钟,无论是雪村还是红豆求援的信息早就该被接收,派人进行支援,但是,看看被踢破一次的暗室之门,门外依稀的光线偷偷溜进室内,门外安静异常。
想弄死她的家伙并不打算放弃,或者该说一直都在努力,笔试、林中、此时···即使,在她身体之中两种生命力与攻击力皆不弱甚至可以说是极强的寄生种存在情况下,即使,知道有同村的其他忍者同处一室的情况下,即使,知道有大蛇丸这种危险恐怖份子存在的情况下,还能将置她于死地这一目标放在首位···努力的希望她死于名为寄生种或是s级叛忍之手的意外···
愤怒还是害怕?
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充分了解了对方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固执老男人。
认输,认命,死亡,于木叶消失,令对方称心如意···这种事,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能令自己开心的吃下三碗白米饭的乐事呢。
“···那边看戏的,兵粮丸带了多少?”手上的死蛇还是没有舍得扔掉,但春还算克制的没有直接下嘴,生吃不好吃,又腥又臭还有寄生虫,但是···
“···赶紧把兵粮丸都给春!”随着雪村的一声召集,所有人纷纷掏出兵粮丸扔向春。
“···”你们绝对是故意的吧,将对着自己脸砸的兵粮丸狠狠咬下。
“···咕咚!咕咚!”接过所有扔向自己的一把兵粮丸塞进嘴里,随便嚼个两下,一番狼吞虎咽快速下肚。
同时将手中的毒蛇扔向一边。
“···你刚吃了什么?”别以为他没看见,春扔掉之前,手可是从蛇的胸口伸出来的。
“···蛇胆,不算零食,算是药材吧,毕竟我还是个伤患。”嘁,眼睛真尖。但是这么大的蛇唉,蛇胆也挺大的。
咕咚!
感觉自己的胆子有大了一点,视野又清晰了一点。
小时候,因为年幼早早上床睡觉而没有赶上叔叔和爸爸两人吃蛇的趟儿,后来听着他们吹嘘那蛇肉有多好吃,蛇胆对眼睛有多好,正处于开始近视,看东西有些模糊起来的她总是只能对着葡萄架下的一个空袋子发呆。
那里本有另一条蛇,可惜逃走了。
当年没吃上的留下的残念,令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条蛇翠绿、暗红相间到艳丽夺目的鳞片,整整齐齐的顺滑铺下,显示出一种奇特韵律,有一种野生的美感,鲜红的蛇信不时吐出,肥壮的身躯缠成一团、无法逃走的···菜花蛇,夕阳下,琥珀色的竖瞳眼中没有眼前的人类,只有离开的念头。
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雪村无语的看着春,对于其偶尔对于食物的执念完全理解不能···你都吃了十几颗兵粮丸了,还干嘛吃那苦苦的蛇胆啊,即使有用也不会短时间内发挥效用啊!
“你想要我帮你,那么,你能帮我什么?”濒临崩溃的精神突然稳定下来这回事,她目前根本无法断定,到底是体内该死的寄生生物的副产物--天然麻醉剂造成的效果,还是如其所言,为其帮助自己的结果。
不过,虽然春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但是,看看这颗神树能否给到其他帮助···
她有点好奇。
虽然这很不合时宜。
已经卷刃的苦无在右手手指间翻飞,春一边继续向嘴里塞着兵粮丸,凹陷的脸颊因此而塞得鼓鼓囊囊,一边与大蛇丸四目相对。
空气早已凝滞,沉沉围绕在几人身边,犹如灌铅的水泥一般。
无人轻举妄动。
“帮你?”似乎有些迷惑,“···你的肉体没有丝毫查克拉···”
“查克拉限定?那算了。”她的身体可是异世界产品,有查克拉才比较奇怪吧。
“但是,你的身体有可以使用查克拉的东西。”平静的补充,“而且,你的身边,有很好的营养品呢。”
“···?”这大喘气的,顺着对方的指示,春看到了正无聊的打着哈欠的某个拥有石灰白肤色的男人。
“自由操控?”副作用什么的她现在不想知道。
“当然,我的···朋友。”这拟人化的程度还真是逼真啊,短短的十几分钟内,从生涩到连这种轻松松下人类戒心的灰色用词都精准掌握的流畅。
淡淡的欣喜之意从脑海中传来,令被同化春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然后在对面大蛇丸略显诧异的目光中,立马撇下。
“咻!”被春玩弄于指尖的苦无被大蛇丸侧头轻松接住,看着春,松开手指。
“铛!”金属与石块短暂的相交鸣奏出短促而尖锐的尖叫,像是在为拉开什么的序幕而昭示。
春的双手向前伸出,枯瘦的指尖犹如冬日的胡桃花蕊,肌肤薄薄覆盖于手背之上的左手的铂金短戒,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谢谢。哎呦,我去,能不能给我来个熟悉时间!”刚表达了感谢之意的春,立刻看到有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脸上迸开。
而随着黑影的离开,她眼睛中却是被溅入了什么液体,令她的视野之上一片黑红。
“呲!呲!····”于此同时,像是撕破布料,但又更加轻微的声响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顺连着接二连三响起,但又很快平息。
天罗地网!
“···咦?!你该不会是受伤过重,脑子终于也承受不住了吧,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黑影飞快卷住的阿飞趴在距离原地20米远的地上,转过头看向一屁股的坐在自己身上还翘起二郎腿的春,自然的好像他天生就是把椅子,“这次不仅玩捆绑play,还玩人体椅子,难道下次你打算玩滴蜡还是三角木马?”
“飒飒飒!”黑影封闭起大蛇丸周边的所有空间,灵活的犹如活物的长鞭在空中四处游走,偶尔的停歇令在空中发出短暂的欢叫。
长发男人犹如沉默的笼中之鸟,头颅低垂,一言不发。
“···虽然,不知你这次借用了谁的身体,混入木叶,但是···”被对方充裕的sm知识惊了一下的春,指挥着隐身藤卷起地上被扔掉的死蛇塞进阿飞的嘴中,堵住了他还想继续的抗议,“给我更多的考虑一下被你利用身体的原主健康啊,混蛋寄生虫。”
“还有,给我闭上你那无知的嘴,你这个抖m变态。”她并不具备sm的资质。
“闲着没事就去拉屎,最起码做个有用的肥料制造机,才对得起你出生于自然之中的意义吧。”
“···”春这真不是在指桑骂魁?雪村光一,用眼神询问一边的药师兜。
“···春所指的寄生虫,是指那位阿飞先生···?”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药师兜对于春的指责有些理解不能,而且,视线飞快后移又扯回,与自己从有3尺(1米)变到仅有一拳距离的男人···这人是打算封住他的行动?
果然,提出春的任务引起了对方的疑心么?
“你关心的是那种东西?”雪村对阿飞的本质并不是很感兴趣,虽然那是个可疑的男人,不过,根据春的话语,那人难道是春之前说过的智慧型服装忍具,从地牢逃跑的那个,留言说春是人渣的那个?!
“···”果然是有用的营养品么,这增幅效果还真是杠杠的。看了看眼前飞舞在空中的白绿线条们,鲜活生动,上面还有甚至不少含苞待放的绿叶。
只是,自己的时间到底没剩多少。
眼前手臂之上呈脉络状撕裂开来,露出清晰肌肉模样的残缺皮肤,膝盖以及小腿,像是被钢锯给溜了一圈?她该感谢自己此时完全没有痛觉吗?
内心鸡皮疙瘩直冒的春闭了闭眼。
话说,刚才她最先看到是从她脸上出现的对吧,那就是说···春睁开眼,周边一群人纷纷别过头,或是想要别过头尽量不将视线扫到她身上,仅定格于她周边。
看来已经是有碍观瞻的程度了呢。
幸好,内衣内裤因为血迹黏在身上,即使部分的服装破裂,也不会轻易掉落,差点要当众露点了!
“别忘了帮我做个全身修整啊,雪村。”这样说着的春抬起手与慢慢抬起头,捂嘴阴笑出声的男人,双目一触!
黑影飒飒、寒光锋利!
整个房间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