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跟随于春身后,考察其能力的耕介在打定主意现身的那一刻,内心便已经有了决定。
门内、门外,花神祭的喧嚣与悲伤带来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一生之中遭遇各类事件已经颇多,但是,面对之不幸之事时,心情的沉重却从未改变。
即使所给理由有些奇怪,出发点颇显自我,但面对春那认真打算替自己复仇的模样,劝言已至,不做更多阻止,便是他最后能为春所做之事。
忍者,在人前将任务守护,忍耐不公、承受苦痛而绝不轻易言弃者,忍者,在人后将苦累咽下。
肉体的苦难,对于自身的自信,以及比起能够吃苦,倒不如说是知道习惯了之后能让自己更加省力的认知,令她对于各类训练皆能毫无阻碍的上手,习以为常之后便是不以为意。
循序渐进的提升。
身体素质优异的令人羡慕的春毫无付出努力以及毅力的想法。
精神的苦难,恐怕,此时才是第一次,内心无法分解消化的负面情感溢出表面。此前,因为对事物的浑不在意,因此也并没有太多的烦恼,偶尔的吐槽,也不过是没有更加便捷省力的小聪明。
虽是能以毫不怀疑的态度接收自己所提供知识的海绵类型的学生,令人轻松,但充分吸收反馈却极少,令为人师者常有无处着力之感,而且,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是春一旦陷入自己的逻辑,不待自身转过弯来,谁也没办法令其犄角转向。
任务途中的几次,虽然看似表面接受了他的建议,但暗地里总是想尽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践,只有面对确凿的结果,她才能够停止。
因此,即使最终改变,弄到鲜血淋漓也一定不是他乐见的局面。
回到木叶。
春放弃了下忍考核之事,作为指导老师的耕介自然是巨细靡遗的将事情的经过进行了记录,汇报给了情报班。
长久以来对春的监视,即将因为此事而告一段落···不说轻松是骗人的。
春并不是间谍,也并非对木叶怀有恶意之人···能够证实这样的事实真可谓是一件相当痛快的事,即使春此时不在身边。
而且,春的性格,恐怕更适合浪迹天下,日常与危险的无规则交替,更适合磨炼她那不够坚韧、凝练的精神。
但从听闻火之国首都之事起,他刚放下不久的轻松便通通化为磐岩被叠回他的肩头···
春把事给闹大了,相当彻底的···竟然还潜入了大名的住处,她那是打算干什么啊?!风中溢满谣言,随着喧嚣传遍火之国各处,然后,跨边过界,他国也渐渐知晓了此事。
并非执法机构公平公正的一如既往处理,而是据说由受害者将施暴者逼上绞刑架···一时之间,火之国的颜面受到了不小的损害,虽然只是暂时的。
而对于不时冒出的抨击受害者自身存在问题,对于施暴者的报复太过极端等畸形言论···他并不觉得那三人死有余辜。
忍者,抱着随时可能丧命的觉悟接下每一次任务,那么,那些混账难道不是抱着随时会被人复仇的觉悟进行了人渣行为吗?
没有觉悟,便犯下此等之事···‘难道以为自己神明,有名程度是天照大神还是月读命?···也不瞧瞧脸皮厚堪称绝对防御!’用春的话来说的话。
虽然他人并不知道那传得沸沸扬扬的随时焦灼着了解的人的事实,但基于耕介提供的资料···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前因后果,就差一个春现场犯案的全息影像了。
而随着情报班的介入调查,所有与春有关的情报再次被翻个底朝天···包括她那,让自己代为解租的房间。
生平,年龄,喜好,性格表现,技能证书,家庭成员,工作内容,情感纠纷···
完全像是凭空冒出的人。
出身、成长之所在皆不知晓。
但是身家背景确是十分具体而丰满,双亲与妹妹,春与邻居聊天时说起过不止一次,那不像是由谎言编织而成的存在,在数个阅历丰富之人的鉴定下,也毫无破绽。
信息繁多,但却十分神奇的堪称一无所获,对于这样的结果,令挖掘、掌握情报无数的情报班的人都有些傻眼。
贸然放弃,那肯定不符合忍者的一贯作风,因此···对于擅闯大名府邸,意图不轨的无名人士---不能将春冠以木叶叛忍的尴尬身份,毕竟春主动弃权了下忍考核,不能算是木叶的忍者。
通缉令四处下发了出去。
···
时间随着太阳保持正常作息的滚了几圈之后带来一丝秋意,随着月光在丰满和消瘦之间来回切换,从橘黄慢慢褪了色。
一个月过去了。
毫无信息。
连个举报可疑人物的信息都不曾收集到···而那曾经喧嚣尘上的爆炸事件也随之烟消云散,甚至比不上路人口中今日哪家的电影更加有趣。
而唯一的残留影响,恐怕是那些被春威胁的报社之人,变成了尽可能的提早下班,以防半夜被人逮住,再来一番威逼利诱。
“你好,我想当个忍者。”一天,木叶大门处的检查人员,神月出云以及铜子铁,看着再度出现于木叶的春,卡着脖子,召唤了情报班。
而春,再度被带到一开始进入的房间。
这一次,山中组长提早了观察她的时间。
手上拿着两张薄薄的纸,与最初几乎毫无差别的记录结果,无一不显示着···春又间歇性失忆了···虽然她明显记得守门黄金搭档,对于对面的小姐姐也是很有印象。
春脑内的记忆存在问题。
既不是他的秘术出现问题,也不是春有独特的防御技巧,这边是唯一的解释。
虽然这解释解释不了任何内容。
····
“就这么讨厌被叫家长?”一脚横空,在对方即将触上之际一个当空旋转,鞭腿对着眼镜少年。
“为何想要帮着那女孩呢?”又是这样么,地上一撑,在墙壁上一蹬,一个后翻躲过那呼啸而至的腿刀,看着地上的深坑,药师兜偷偷咽了下口水,吃上这么一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边上,戴着猫咪面具的少女明显不打算让他轻易离开,矮小的身影堵着他的退路。
“放蛇咬我的你,难道都不觉得我是在蓄意报复?”这娃咋这么傻,还非得她说明一下,在他打算示弱逃跑前故意提早动手的具体缘由。
“随便冤枉别人,可不是个合格的大人应有的品质呢。”还以为春会没有暗室记忆,原来清晰到还能继续记恨的程度么?带有查克拉的手术刀刺向春的颈动脉。
“随便放过想取自己性命的家伙,那可是脑部活动空间宽阔之人独有的品质。”一手隔开对方的手腕,手腕一使劲,对方手掌一抖,差点拿不住那纤细的手术刀,“我的心胸可是既狭窄又阴暗···你这是想求饶?”自墙上一蹬倒翻而下的春看着少年,一个倒挂金钩奉上。
“即使是个大人,也体会不了他人的温柔劝谏,是因为你的神经欠缺感性吧?”侧头而过,一个后踢,目标,对方的心脏。
“蹬蹬蹬!”一掌拍上少年的小腿,在地上一撑180°站起身的春看着一个站立不稳后退几步的少年,在防毒面罩后的嘴角慢慢弯起。
“小鬼之所以是小鬼,大人之所以是大人,可不是只有生理年龄的差距。”
“是么,是卑鄙的经验之差么?”骨折了,冷静的从小腿传来的剧痛分析道,药师兜闭了闭眼。
“砰!砰!砰!”还来这种把戏,听着烟雾弹中传出的脚步声,春眉头挑起,一个兔起鹘落,左右开弓,拎着少年无袖紧身衣的后颈,拖出小巷。
身后,两具和少年一模一样的尸体,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被春一把甩在地上,双手反剪背后的药师兜扭着脖子转过头,看起来相当的不甘心。
“你说呢?”她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还能有求必应。三个都有尸臭味,但是手中这个更有活人的味道。
“···果然么···呵呵···”像是料中了什么的欣喜感,从春手中的少年的声音中传出。
“!”随着少年低下头闷笑出声,察觉不对的春立刻撒手后传。
“下次再会吧,春野樱。”只看到瞬身消失的白发眼镜少年对着少女留下的道别口信,“如果到时候,你还坚持今日的自我···”
什么倒霉玩意儿,瞥了一眼,即使在后面有机会截住对方,但却不知为何没有动手的猫咪,周身的气氛十分阴郁。
但是,春看着身后的尸体,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她竟然被对方的障眼法给骗了!
这事,咱们绝对没办法私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