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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云雾茶的茶芽肥绿润多毫,条索紧凑秀丽,香气鲜爽持久,滋味醇厚甘甜,汤色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
那边继续说着,灼约将手边的茶端起。
轻轻吹向杯内的热茶,将那带着热气的茶吹得稍凉,覆上嘴唇,先尝试温度,再缓缓地喝着。
杯子不大,茶也并没有满,只不过几小口便喝尽。
那茶庄掌柜的眼睛提溜转个不停,见灼约喝完了杯中的茶便又提起茶壶,为她再满上一杯茶,边打量边问道:“小姐,咱们这儿的茶你觉得可还好?”
灼约刚就是渴了,便将不多的一杯茶喝了,没想到这掌柜还一直盯着她,见她喝完便又殷切地倒上一杯。
但他所错了,灼约并不懂什么茶,所以这话问了也是白问。
于是,灼约看着他倒完茶,说道:“我不太懂茶。”
而朱掌柜听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而更急频繁地转动眼珠。
任十七端着茶杯,指腹摩擦着杯身,看着朱掌柜,又似只是朱掌柜那个方向。
茶也喝过了,到了干正事的时候了。
朱掌柜咧着嘴,朝外面高声一喊:“来人,将茶取来!”
这里的人来的很是迅速,这种感觉很像是今天就只有灼约和任十七光顾了这里。
“公子,小姐请看。”
这时,朱掌柜的手中托着一只青釉瓷罐,瓷罐一看便知是不凡。
“这里面便是我们最新的庐山云雾茶,这茶可比刚才的还要好,我就想着这么好的茶会给谁喝,但现在看来也只有最好的茶才配给公子,小姐喝,所以我便将这茶取来了。”朱掌柜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极力说着这茶的优点。
“那这种茶怎么卖?”任十七见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便想要直接结束话题,直接问道。
“不多不少,这个数。”朱掌柜将一根手指伸到他们的面前,双眼亮得可怕。
对人间物价不了解的任十七懒得猜,直接说道:“你直接说,多少?”
朱掌柜也识时务,见对方不愿猜便赶紧回答道:“咳,一两庐山云雾只要十两银子。”
就算这掌柜说一两茶叶要十两银子,灼约还是觉得这掌柜显然是狮子大张口,自己生前就没有听说这种茶叶,又是卖多少钱,但至少她还是听过龙井茶,可也没这么贵。
于是灼约在心里默念。
同时,任十七便听到:“这掌柜明显在骗钱,这茶不可能这么贵。”
没想到灼约还会记得提醒他,但任十七不打算直接将这些说出来,而是让灼约看他的。
任十七继续保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然后回道:“先给我一斤。”
虽然对于任十七只要一斤感到有些少,但这茶贵,也能赚很多。
紧接着,朱掌柜又开始介绍这装茶用的瓷罐。
“还有这装茶叶的青釉瓷罐,这也是好货,这可是出自名家……”
“不用说了,这个也算一起。”任十七说道。
朱掌柜喜上眉梢,虽然被打断了说话,但这东西还是弄出去了。此时,若他长有胡子,那么现在恐怕都要翘到眉毛上了。
那么关键来了。
“这位公子真是有眼光!咳,当然了我们的茶可是珍品,您喝了以后肯定还会再来的,而且我这儿的价格已经很低离了,比城东永安茶庄的可是便宜了一两成……”
任十七无所谓地打断了朱掌柜,说道:“好不好我不知道,便宜不便宜我不在乎,反正这些茶再好,也不是给我自己喝的。”
对面的掌柜诧异,复又问上一句:“哦,那公子想必是送人的,我这里还有我们茶庄独家推出的礼盒装,绝对高端,里面还配有茶具,保证……”
“不用了,我要送的那人离这里很近,而且,就我所知他手上的茶具只多不少。”任十七回道。
朱掌柜这次没有推销成功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却不愿就此罢休,势必还要再赚一把,便多嘴一问:“那公子是要送给谁?我也好让他们按照那人的喜好将茶包起来。”
任十七在朱掌柜没有看到的地方抿嘴偷笑,然后回道:“你说这个,没什么,也就是给我叔叔带的。”
“您的叔叔?”朱掌柜继续说道,“想必他也是爱茶的人,就是不知他是做什么的?”
在朱掌柜看来,任十七也没有介意他的询问,还悠闲的回道:“也没什么,我叔叔只不过是‘永安茶庄’的品茶师而已,算不上。”
但就是任十七这浅薄的一句却让朱掌柜差点跌倒在地。
永安茶庄可是远景有名的大茶庄,只要是稍微懂行的都知道永安茶庄里的茶都不差,多数还是有名的好茶,而坐镇其中的便有五位品茶师。这五位品茶师都享有很高的地位,其中当以茶圣陆双习为首。
“永,永……”朱掌柜听到这个名字就不淡定了,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掌柜,你怎么结巴了?”
朱掌柜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弱弱地问道:“那敢,敢问公子的叔叔是哪位?”
但朱掌柜心里则想道:“可千万别是永安茶圣陆双习啊,不然,不然……”
“也许朱掌柜认识我叔叔。”任十七看着朱掌柜局促不安的样子,继续道。
“那,那是谁,可否请公子告知我,我下次见了也好说上两句。”
心里继续安慰自己,“陆双习的晚辈怎么可能不懂茶,他的叔叔一定是另有其人。”
但朱掌柜并没有想,若任十七的叔叔是其他一位也是够呛。
这时,任十七开口道:“我叔叔叫陆双习。”
朱掌柜听见他叔叔还真是茶圣陆双习,吓得冷汗直冒。
这儿谁都知道茶圣陆双习可是辩茶高手,谁能用不好的茶骗过他?
于是,担心害怕得有些气息不平的朱掌柜赶紧补救,腆着脸,上前说道:“公子,这云雾茶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茶,只是稍稍有点名气,您要不再看看其他的茶,我这里还有……”
这就是先前吹得有多高,现在就贬得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