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泽听了神色一动,心里头早不知道转了多少念头了。
他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探过身去,沉声问道:“周兄,什么天大的好事?”
对面的周行文神神秘秘的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折的纸,很显然上面写着字,周行文把那张纸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然后递到了沈易泽的面前。
“我新得到了一首诗,这首诗丝毫不比你的那首《竹石》差,我觉得兄弟你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你先看看这首诗再说。”
沈易泽接过那张纸,纸上确实写着一首十分出色的诗篇,是一首描写秋天的诗,很显然周行文把这首诗给自己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沈易泽假装不解把手中的诗递了回去:“周兄,你这是何意?”
“在书院里头你我兄弟最为投缘,有了好事我自然是第一个先想着你的,之前你靠老先生的诗扬了名毕竟根基不稳,如今我又得了一首诗,这首诗也毫不逊色,不管是冠在你的名上,或是冠在其他人的名下,有你的手传扬出去,岂不更好?这样你的的名声也能更胜一层。”
沈易泽听了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这怎么可以?这首诗也不是我写的,冠在我头上回头我什么名声都没了,不可不可。”
看见沈易泽十分抵触把别人的诗张冠李戴在自己的头上,周行文知道了他的态度,转而又道:“你过不去那道坎倒也不必非得冠在自己头上,之前你把老先生的诗传扬出去,大家不也赞扬你的行为吗?这首诗虽然好,但是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再知道这首诗了,难道你担心我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当然是相信周兄的人品,可是我本来已经送上了一首老先生的诗,再送别的诗,别人该以为我居心叵测只为扬名了,不好不好。”沈易泽连连推辞。
周行文没有想到沈易泽连这第二个条件都推辞了,他本来想着再拿一首好诗出来,让沈易泽去碧水茶庄上一献,到时候他的任务又能多完成一步了,这个沈易泽还真是个正人君子,看见这么好的事居然岿然不动,实在是让人有些大失所望。
好在之前周行文已经把所有的后果都考虑清楚了,既然沈易泽什么都不愿意做的话,自己来代劳也是可以的。
周行文又说道:“既然沈兄你不愿意把这首诗送到外人面前,那么由我来送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这样一来,本来两好叠一好的事被劈成了两半,有些让人得不偿失罢了。”
沈易泽听了他的话,却知道周行文这是有另外一套方案了,把这首诗套在自己的头上没有套牢,他就撸袖子自己上,反正总得把自己往碧水茶庄里头靠才罢休。
“这首诗本来就是周兄你发现的,由你让众人知道才是应该的事情,你转让给我,算是怎么回事呢!如此甚好,此诗就由你公布出去吧,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沈易泽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上会少一点名声,像是真的拿周行文当做兄弟看待了。
周行文看到沈易泽的行事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他没有掉进赌博那个深坑该有多好,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书院读书,然后认识沈易泽,再跟他成为知交好友,一辈子的那种。
他也不是天然的坏人,只是被银子逼迫的没有办法,越陷越深,已经泥足深陷了,他的良心虽然没有全部坏掉,可是错事已经铸成,已经没有办法上岸了。
那边沈易泽是一直在盯着周行文看的,看见他眼神中那一丝丝波动,也知道这个人良心未泯,可惜就算真的良心未泯,对方也决定继续将错事做到底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再原谅他的,决裂已经成了必然。
沈易泽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周行文自个儿把诗公布到众人面前,毕竟这是一件好事情,他若反对的话就有些露出行迹了,反而有些不好。
看到沈易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周行文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要沈易泽同意了就好,自己这几天欠的赌资就有着落了。
他一面心里庆幸着一面暗自愧疚着,仿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双面人。
这件事情是明阳郡主交代他办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名扬郡主为何要这样做。
王慧娘跟沈易泽见面的事情已经被明阳郡主知道了,明阳郡主准备再接再厉把这件事情促成,她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因为沈易泽上次贡献诗的事情,他的名声已经在京都的读书人们口中广为流传,上一次碧水茶庄的主人还主动送给他了三张名帖,只要他想再次进入碧水茶庄,就再不需要自己去搜寻名帖了。
周行文肯定是不能用沈易泽的名帖的,用了之后沈易泽不就是少了一次进入碧水茶庄的机会吗?这是万万不行的,明阳郡主之前特意交代过这件事情。
因为沈易泽已经知道那首诗的事,周星星就跟沈易泽约定两个人一起去碧水茶庄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两个人只等着恰当的时机进入到碧水茶庄,然后让众人知道这首绝世好诗。
钱多多并不知道沈易泽私底下做了很多的事情,她们家里头最近快忙翻了,九月份是钱珍珍的婚事,她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各种琐事依然忙个不停。
老话说的好,婚事不到忙碌不停,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有真正的婚礼完成过后,家里头人才能歇下来。
整个钱家十分忙碌,钱多多好几日没有跟沈易泽联系了,自然也不知道他的那些谋划。
钱珍珍跟钱多多从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钱多多自然要给她准备一份大礼,才能衬得起姐姐的身份。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捣鼓她的化妆品,之前的作品虽然有成品但是包装不好,总有些差强人意,她总希望钱珍珍的婚礼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