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头的饭食十分简陋,一碟儿粗粮饼子,一盆萝卜炖的汤,一碟儿腌的红油咸菜,别的统统没有,就这么点儿东西,就要两百文钱。
钱有财听了直咂舌,可真黑啊,幸亏只住一天,要是天天住这里还住不起了呢,不过也没办法,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
看见钱有财掏出零钱付了账,那个圆脸掌柜的更加热情起来,嘘寒问暖,好像自家亲戚一样。
小二的送水也勤,一会儿往楼上跑好几趟。
这一晚上算是这些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被子虽然不松软,但是洗的干净,至少钱多多是睡得很香的。
钱有财却没大睡着,他是个大人,出门在外总要多看顾着一些。
话本子他可没少看,总有那么些桥段里头说在野外的客栈住着,有那黑心肠的往里吹蒙汗药的,各种手段防不胜防,因此这一夜他几乎都是睁着眼睛在数时辰的。
好在这一晚没出什么事儿,天一亮,他们买了一些咸菜和粗粮饼子就上路了。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雨没有雪,路也被冻的十分结实,走路也方便了许多。
钱有财在心里盘算着,差不多再过一个白天就能到达临省的分界线了。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半路上遇见了一个人,让大家伙不得不再次绕路而行。
本来路走得好好的,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过来拦路,想让他们捎带一程。
钱有财虽然心善,但是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出门在外你哪怕接济人家一点银子呢,也不能把人带在身边,谁知道会是什么人呢。
“还请这位兄台千万千万捎我一程,我在此地等了许久了,一直都没有等到人捎上我,家母病重,再不回去我怕......”说着这人眼眶都快红了,十分可怜。
这人要是说的是真的,那也算是至孝之人,万一真的看不见母亲最后一面,也是一大憾事,最主要的是这书生只身一人,真要是想干点什么坏事,钱有财和老梁一只手都能把他拿捏住了。
“你上来吧,我们捎你一程。”钱有财到底还是心软同意了。
那个书生上了马车,千恩万谢的,可是在马车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被他阻止了。
“万万不能走前面那条路呀。”
“为什么呀?前面那条路直通邻省,只要过了明天咱们就到了,你母亲不是生了重病吗?你不着急回家去?”钱有财奇怪的问道,心中开始生疑,这书生别是拿瞎话蒙他,其实心怀鬼胎吧。
那书生一咬牙,面色急变:“真的不能再往前去了,前面山上住了一窝土匪,专门抢人钱财,他们还厉害非常,连我把银子放在哪里他们都知道,咱们要是再往前走,不是羊入虎口吗?千万不能再走了。”
听说有土匪,钱有财和钱多多都吓了一跳,怪不得当初看这书生的时候,这书生有些衣衫不整,还以为走路走多了的缘故,原来是遇见了土匪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哄骗我们怎么办?”
钱有财对着书生的话也没有全信,毕竟是陌生人,说话只能听一半,万一这个人把他们拉到了别的山头卖了呢,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那才是傻了眼了呢。
书生似乎也没有想到钱有财根本不相信自己,顿时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来了。
“可是真的不能走呀,你看看我,全身上下土匪没给我留下一点东西,我骑的驴,我的书箱,包括我身上带的银子,通通都被搜刮走了,哪有一个行人身上不带银子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搜我的身。”这书生也是没招了,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怜他最宝贝的书呦,里面可有大儒的批准呢,都被土匪糟蹋了。
钱有财摇了摇头:“我没事搜你身干什么呀?要真是存了坏心思,身上不带钱也是有的,你跟我说说具体怎么个情况,我自有分寸。”
这书生就赶紧把情况一说。
他在外求学,听到有家乡的人传信,说母亲病重,就骑着唯一的一头毛驴往家里头赶去,一路上倒也还好,下大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那家客栈,还在里头住了一晚,躲过了那场雨。
之后他顺着客栈掌柜的指的路一路前行,之后几天也算顺利,谁知道到了一个山脚下居然遇到了埋伏,有土匪拦路,把他所有的财产都搜刮一空之后扬长而去了,倒是没有害他性命。
钱有财碰见这个书生的时候,书生正在往回走,企图找人捎他一程,可惜什么人也没有碰见,凑巧才看见了钱有财的马车,这才让人捎他一程。
可他也不能眼看着马车再往前走了呀,前面就是土匪,他到时候跟着一起过去,谁知道那土匪还会不会再次大发善心留他性命,
“你们若是执拗的非要前行,那么就把我放下来,我不能跟你们一块走了。”那书生这样说道。
这话说的钱有财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不信吧,前面万一真的有土匪可遭了殃了,要是信了吧,谁知道这书生是真是假,万一是个托儿呢?
钱多多也跟着愁眉苦脸,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还以为前几天那场大山塌方就是天大的事儿了,没想到这还有更麻烦的事,出个门怎么那么难呀?
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她爹的头顶,这几天她爹头顶的数字已经开始缓慢的恢复了,从最低的十缓慢的升到了三十几。
这次她再......一看怎么又往下掉了?难不成前面真的有土匪?
钱多多忽然发现,能看见人头顶的气运值似乎也不全都是坏事,可以根据数字的变化来预判前路的吉凶。
“爹,你有主意没有?往前走还是换路?”钱多多开口问道。
“要不咱们换条路走?”钱有财迟疑的开口说道,这个决定有些难下。
然后钱多多就眼看着,她爹头顶上的绿帽子由数字二十二,涨到了二十三,这么说,她爹的决定是对的?
这么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