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9习气

  他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等他,情绪平缓,结果他的手机他快速翻开短信看清了原来是左手边第二间包厢,他大概也不好意思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任性,收拾好心情,跟在她身后,怯生生的走向战场。

  在推开门时,一切显得靠谱多了,小却雅致的包厢里,一个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上下,微胖但长得很精神的男人端坐其中,那个男人看见进屋的两个女孩眼睛一亮,忙笑着上前打招呼,和之前那个比起来这个卖相是差了些,但是无功无过,看上去委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大约是吃了上一回的亏他的表表现得很含蓄,被动,一任对方照应那个男人,在征求两个女士的同意后,很快的点了几道招牌菜。

  三个人茶水往来了一番,气氛缓渐渐和下来。

  那个男人似乎对她很满意,说话间流露着讨好的意味。

  请说自己在某地长租了一间临湖小屋,随时欢迎他去体验生活,他听了两眼放光看向她的眼睛里开始微微荡着一点热情,等到一顿饭快结束了,两个人已经谈得十分入微甚至约好了冬天的瑞士游。

  他在一旁当闷葫芦当的有些闷了,于是很一时的气神说去卫生间出了包房门,他强撑着意识立即被卸下,靠着门阖上眼睛,大出了一口气,再睁眼时他心中猛的一疙瘩,只见不远处的走廊上表情严肃的他正在接电话,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侧脸看到了他,别说我的眼神,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他缓缓的走到走廊前,站在一盆绿色植物旁,闲闲的往楼下眺望,这个时候还一代并不见夜里游人如织的繁华,四处透着一股老北京固有的慵懒闲散店里更加是冷火青烟,十分敬意,适合人发呆。

  他大胆的发着呆,视他如无物。

  他那通电话长得好像永远停不掉,于是两人一左一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排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先前的郁闷已经散尽了,算着包房里也是时候散场了便从甘蓝上起身,就在这瞬间楼下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欢迎光临,下一刻一对男女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他的眼中,他觉得双眸好像猛的被火星一桌,眼前霎时间就黑了,旋即又变成了一片让人眩晕的声律她伏在栏杆上,十指紧紧的扣住栏杆,死死的望下楼下那对男女,只盯着眼前有一丝想让人落泪的涩疼。

  他以为再也遇不到他了,楼下戴着一顶黑色磨破鸭舌帽,穿着一件白衬衫,抱着一条蓝色牛仔裤的他照例双手插兜,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镜被一副太阳镜遮着整齐挽起的衣袖,下一双麦色的有力的手臂,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门边两个穿黑色长裙的女服务员,仰望着他的俊颜,脸上露出中国式淑女的含蓄微笑,一旁挽着他的他嘴角微微一翘,不动声色的流露出一丝得意,稳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他觉得整个胸腔的气都快被吸走了,紧皱着疼,连吹在静候的暖风的哦,霎然冷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走,绝不可以留在这里,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盯着楼下的他,那样的眼神他知道一定像岸上快要干死的鱼。

  一旁他敏锐的抓住了她的情绪变化,本来专注讲着电话的她极快的看了一眼,她在定定地看向楼下的男人,也就在这个档口他伸手摘掉了太阳镜,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像极深的夜,又亮得如黎明前的星辰,如果有人同他说话,那双眼睛里便会下意识地荡起一丝不卖和布吉这样的人,一向的自我,一向的目中无人,一向的认真执着,他的眉下意识地一读,眼神凌厉的盯住了他,下巴的线条也紧绷了起来底下她扬起脸姿态讨好的对她说的什么,他没有表态,随意找了一个雅座坐下,慵懒的靠着裹在牛仔裤里,修长双腿大大地伸着。

  他笑了一下,上前在他旁边坐下,亲自将菜单递给她,她写了一眼菜单,随手一掷,他知道只要不是荤菜吃什么他都无所谓,他曾经说过除了他和音乐不能含糊,这世界什么都无所谓,她甜蜜的看着他,年逾40的他脸上露出20岁少女似的迷恋神情,全然忘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他讨好着她才对,这时他是有所感应一样,抬起眼睛往楼上一看,他飞快的闪到一根柱子后,大力的喘了一口气,那边包房门硬生生的打开,她从门里出来看见他,他快步上前说,嗯你怎么了?

  上厕所了吗?

  这么久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楼下的她似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抬头往楼上看去。

  他的脸色大变,紧张地抓住了她,她紧张的看着他几乎哀求似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楼下她对他说了些什么,便伸手叫来了服务生,结账离开。

  那以后很多天里,他再也没有遇到过他或者是她那天的遭遇,给她的感觉是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了净发生低概率事件的盗梦空间,太不安全,于是除了必要的课他勉强去上一外便整日宅在寝室里,饿了就吃泡面。

  直到有一天她确定墨菲定律的实效气过了才开了手机出门走在地下通道里,他从兜里翻出一个硬币,朝地上一丢发现是反面后就出了通道,径直的穿过帽儿胡同找了一个有年月的剃头铺子坐下来,剃头的老头看见这么一个姑娘有点紧张,前面有审美,一个大型的理发店,我这里是剃板寸的,他说除了板寸和光头,你还会剪什么样子的?

  你就给我讲一个吧,看她态度坚决给他洗了个头之后咔嚓咔嚓给他剪了一个受乐视的衷肠学生头,衬得她一下子小了好几岁,有点像民国旧影里的女学生,他看了一眼僵了近半个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说,你是打明国来的吧?

  给了五块钱之后,她把头发扎了一个小刷刷,出了门,失恋中的女人有时候就喜欢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他觉得自己这样挺合理的,刚出了理发铺子,他的手机响了,她推开手机接了房东太太操着一口京腔说你那房子10号交房租,这都几号了,你不知道啊,房子你还要不要了?

  他当街站着说不要了,那你赶紧收拾出去,好一波人等着租房子呢,房东太太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了。

  他和她在鼓楼东大街租了一个不带卫生间的平房,那一带住着不少他们这样的摇滚青年以及从外地过来的文艺青年,他们觉得住不带卫生间的平房有北京范儿给力以前他老说这些人都是脑抽,有那钱干嘛不上别的地方租个好的住呢,虽然是个小平房,但是因地段和知名度的关系,房价颇高,他想以后这房子就没必要住了打开房门,一股因潮气扑面而来,他靠着斑驳的房门站了一会,一张静梅冷静的脸一半隐在房间的阴暗里,一半在午后阳光下发着白茫茫的微光。

  房间里的双人床上还丢着他的一件格子衬衫,床头柜上他还买这铁艺钟,滴答滴答的想着屋顶上用绳子,穿着各色光碟,没心没肺的摇着,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收拾起,理了理心绪,他想还是从她的东西开始整理吧,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几乎就靠两人的演出费维持,再想滋润点就要靠倒腾一些小买卖了,他摆过地摊去工体卖过荧光棒,这事他坚决不让他出面,他觉得他太帅了,不应该干这种事情,后来她通过一个朋友找到了进口打碟的渠道便做起了卖打口碟的小生意。

  因着他的眼光,所以拿的都是些便宜又好的家伙,上豆瓣淘宝一转手翻倍的赚,倒成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收入,那以后他便不再准许他出去摆地摊了,他找了一个凳子踩上去,伸手够柜子上的纸箱子,他一时没吃准力气,整个箱子翻了下来,整箱子的打口碟劈头盖脸的朝他身上砸去,他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闪躲他们,咋等到一切消停后,他才蹲下身来一本一本的收拾,这不是,这是一个没正经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他头也没回,说帮忙收拾,木人摇晃着朝她身边走过看着眼绑着小刷刷,穿着白背心卡其休闲裤的他说这小刷刷抓的,乍一看还像早年的谢霆锋。

  他收拾碟片的手,当时就重了一些,木人吓得一抖,连忙老老实实的蹲下来帮忙一块收拾,眼见收拾完了,木人忽然很严肃的说,要不然你跟我吧他绷着脸瞪她一眼不发,我真不是趁人之危欺负你,以前因为有他我就强压住了对你的爱意,现在他没有了你就不能考虑我嘛,方圆百里内没有再比我好的了,真的,什么叫没有你好好说话,他用一副审犯人的口吻冷冷的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看见对面二楼我的书房没,我以前都是面面着壁写字的,因为你我都把书桌搬到窗户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