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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视匈奴军为一群乌合之众、北平军战无不胜的高傲的北平王开始担忧起了战事。
可能是因为他从未见过阵势如此之大的蛮族联军,亦或是之前在战场上不敌对面蛮族大将的原因。
他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现在的北平王温子天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当年骁勇善战的北平军,却在之前对战匈奴军时,表现得畏畏缩缩,担惊受怕。
原因是大家,都老了……
现在的舞台是交给这些年轻人,像自己的女儿温槿瑜和洛言这样的年轻人。
温子天听从了洛言的建议,悄然走下了城池。
并不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而是现在活着比战死意义来得重大。
北平城需要自己来坐镇,主持大局。
如果他要是发生意外,以温槿瑜现在的威望,根本不可能稳定局势,更何况她还是女儿身。
太阳晒到了中午,大中午的太阳是最毒的。
洛言还在诧异,为什么匈奴军会选择大中午来攻城时,却发现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中暑昏倒了数十位。而其他的士兵也是口干舌燥,大汗淋漓。
“不好……”洛言眉头紧皱,朝匈奴军望去,原来他们都躲在高大的箭塔身上休息,腰间都配有水袋。
更致命的是,北平军多数装备盔甲,盔甲笨重。
在大热天经过太阳暴晒,表面温度已经到达了四五十度,异常闷热。
就算刚才有令后备军,给守城将士送水上来,但杯水车薪,根本起不来不大用处。
而反观匈奴军,身上都穿着着布衣薄甲,温度就算会提高,也不会很热。
洛言正想着将前军换做后军,后备军顶上。
替换前军,相互守城之时。匈奴军的号角呼呼响起。
北平兵士都忍着酷热迎战,匈奴军听闻号令一下,立刻从懒散的状态,调整到了作战状态。
整个人精神了起来,黑压压的匈奴大军开始朝北平城涌来。已经杀到了北平城门下。
但是,北平城下的护城河宽深,匈奴军不得不将云梯搭在护城河上,先过河,才能攻城。
“先别放箭,投石。”洛言见匈奴兵还在渡河,叫住了众兵士。
匈奴兵过河,也有几个太过着急不小心掉到河里,扑腾了几下,就淹死在了河里。
已经有数百人掉入护城河里,淹亡了。
而顺利渡过河的匈奴兵也挤满在城墙上,还没来得及搭建云梯。
就听到,洛言一声令下,滚石、擂木、箭矢一下子从城墙上扑面而来。
城下的匈奴兵根本无处可逃,被滚石砸死,落木砸伤,弓箭射死的,不计其数。
连续来了好几波,连续战死了好几波匈奴兵。
城墙下堆满了上千具匈奴兵的尸体。
拓跋顿见攻城艰难,已经折了上千人马,急令匈奴兵撤军。就这样,北平军挡住了匈奴兵的第一次进攻。
看到匈奴军撤军,洛言也立刻调整了军队。
将守城的将士替下,令后备军上城,轮流把守,并且令今日守城的将士好好休整一日。
次日一早,匈奴军再次发起进攻。
幸好,洛言早有准备。
城楼上的了望塔早早就发现敌情。
北平士兵蓄势待发。
匈奴军依旧不怕死地往前冲锋。北平城墙上的士兵依旧英勇抵抗。
攻城持续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匈奴军的攻势渐渐慢了下来。而后,没多久就全军撤退。
北平军旗依旧高挂在城墙头上。
北平军伤亡不大,而城头下堆满了匈奴兵的尸体,连护城河里都被鲜血染红。
洛言一眼望去,尽是敌人的尸.首。
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眼。
“总都督,此番匈奴军攻城,连城头都没爬上来过。我们伤亡不过百人,而匈奴军至少也有上万。我等从军以来,就没有打过这么漂亮的胜仗!都督,您真的是用兵如神呐!”一名将军赞叹道。
不知不觉中,洛言已经在军中建立了不朽的威望。
洛言却不禁感叹道:“战争,没有胜利者,永远只有受害者啊。”
他看了一眼敌人尸.首,顿了顿,又说道:“今晚,让守城的弟兄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换城中五万骑兵来守城即可。”
“都督,这是为何?骑兵虽然弓马娴熟,但是,对守城兵器还是十分生疏,让他们守城,万一,匈奴军乘机攻城,那么我们岂不是引颈就戮吗?”将军不解的问道。
“不会的。匈奴军白天攻城攻了一整天,士兵疲惫不堪。再加上,夜间视野模糊,我护城河水流湍急。匈奴兵忌水,断不敢来进犯。留守骑兵,也是以防万一罢了,你们安心休整吧。”洛言轻描淡写地说道。
“都督真的是用兵如神呐!”将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等过了一夜,匈奴军果然没有进犯。这些将军才开始从心里敬佩洛言。
而在匈奴军大帐中,却产生了争议。
“王!这两日攻打北平城,我们损失惨重,各营清点了一下人数,我们已经伤亡万余兵马了。”一名将军担忧地说道。
“令各营准备攻城器械,等我军令,继续攻城。”拓跋顿依旧不在乎地说道。
“王!我们的士兵再这样去作战,只是去送死而已。”将军激动地说道。
“你且去做,我自有打算。”拓跋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唉!”将军忿忿而去。
等拓跋顿军令一下,数万匈奴军又攻杀过去,依旧被北平军杀得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去不多时,匈奴军又败下阵来。
依旧没有攻下北平城。
将军灰头土脸地跑回军帐中。
“败了?”拓跋顿明知故问地说道。
“唉!”将军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道。
“败得好!”拓跋顿拍案喊道。
“?”将军一脸蒙圈。
“王,你这话何意?”将军问道。
“连日来,攻城伤亡巨大,我又怎不知?我们的士兵不攻城,但你又知道如何拿下北平城吗?”拓跋顿反问道。
“这个……”将军还真没想过,他只知道强攻伤亡太大,其他事情都没有考虑。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问你,我们现在阵亡了多少弟兄?”拓跋顿抓住他的衣领问道。
“不下于三万。”另一位将军略带心疼地说道,那些都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