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cue的沈清,一下子站了起来,守住了放肆上扬的嘴角,拿起课本就开始朗读。顺利的读完整篇课文后便坐下来,老曾点点头后又说道:“好好听课啊,不管是坐第一排,还是最后一排,都要打起精神来听课,虽然语文课是很催眠,但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啊,大冬天的在教室睡觉很容易感冒的,还不如早点收拾书包回家去睡。”
老曾的语气总是幽默搞笑,但却直戳心窝,即温柔又歹毒就是用来形容曾志荣这种人的。
沈清坐下后,明白老曾又在内涵自己了,于是安安分分的开始听课,偶尔冲着冰凉的手哈口气,然后使劲搓搓,偶尔把手夹在大腿内侧获取温暖,然而,她的手始终冰凉。
下课后,沈清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抱在一起,分别夹在胳肢窝内,看起来就像整个人蜷缩成一坨了一样。王玮晨突然出现在班级门口,招呼着自己出去。沈清实在不愿意走出温暖的教室,于是坐在座位上朝他喊着拒绝道:“你干嘛?有话直接说啊!”
“你出来嘛,我有东西要给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王玮晨还是一脸傻笑的站在门口等着沈清。
沈清看了看身后睡倒的一大片同学,不忍心再大声讲话,生怕吵醒了他们,于是不情不愿的走出教室,双手揣在兜里,身体缩成一团:“好冷啊,你有什么事?快点说!”
王玮晨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热水袋,是一个黑色的豆腐形状的充电热水袋:“呐!给你!”
沈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玮晨,小声的说道:“你疯了?怎么带进来的?最近学校查得那么严,不是明确规定了不让用充电热水袋吗?你哪儿来的?”
王玮晨露出自豪的笑容,凑近沈清的耳边说:“悄悄告诉你,我爸给我拿过来的!十分安全,下节课课间我再拿给我爸充电,下下节课你接着用!”
“你爸?你爸是学校保安组组长吗?”沈清接过热水袋,双手总算感受到了一点温度,幸福得不得了。
“不是,我爸的办公室就在楼上,很近的,所以我下课以后过来拿,然后课间充完电就给你送过来!”王玮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楼上?你爸…是…王校长?”沈清吃了一惊,向来只知道王玮晨人聪明,家里人也是读书人,却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居然就是文博中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校长。
“嗯,快上课了,你快进去吧!我也要回教室了!”王玮晨也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因为学校明文规定禁止使用充电热水袋了。
“可是,你把它给我了,你怎么办?这是你爸爸给你的啊?”沈清询问道,虽然她很冷很冷,确实需要这个暖手袋,但是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你用吧!我不冷!”王玮晨还是一幅阳光男孩的脸,笑得格外灿烂,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教室去了。
沈清回到教室,何嘉看见她手里的暖手袋,像是看见了会发光的金子一样赶紧把手挤进了暖手袋里,然后才开始询问暖手袋的来历。
“学校不是禁止用这种充电式的热水袋吗?王玮晨给你的?他哪儿来的?”何嘉汲取完温暖后把手收回去,放进口袋里,打算把温度储存起来。
“学校是禁止在教室充电的热水袋吧?这是他在办公室里充的电。”沈清想到既然这么久以来都没人知道他和王校长的关系,那他一定是不想被发现的,于是沈清努力找着借口为王玮晨开溜,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何嘉误会校长的私心。
虽然沈清刚知道是王校长给王玮晨的热水袋时,心里也有一点不舒服,毕竟这样一点都不公平,但是仔细想了想以后,也觉得可以理解。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如果是自己的爸妈在学校上班,也一定会尽力给自己找温暖的。
再加上,学校确实是不准在教室充电,因为怕发生安全事故,充电热水袋爆炸的新闻时有发生,火灾也不可避免,尤其在干燥缺水的冬季,学校格外重视这方面的管理和监督。所以沈清能理解王校长的行为,但她怕何嘉误会,也怕对王玮晨和王校长有影响。
“是吗?那他也太厉害了吧?还敢跑去办公室充电,不过也是,学霸确实比较讨人喜欢。”何嘉平时看起来像是个精明的人,但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神经大条,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沈清见何嘉完全没有怀疑自己的说辞,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不算说谎吧?校长室也是办公室啊!”
数学课上,王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圆锥曲线的题目,开口说:“这是去年的高考真题,大家先在草稿纸上解一下。题目还是比较简单的,你们大部分的人能做到第二个问题,少部分的人能做完整个大题。”
话音刚落,全班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画图分析,有的人很快的找到了解题思路,三下五除二的动笔计算,而有的人则一筹莫展,咬着笔杆抠脑袋。
王老师算准时间后绕着教室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全班的解题情况后站在了沈清和田励的身边,看了半天后点头微笑着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现在我请两个同学上讲台展示一下他们的演算过程。”说完就指着沈清和田励说道:“就你们俩吧。”
沈清和田励上讲台把各自的解题过程写到了讲台上,田励的粉笔字一言难尽,横不平竖不直,甚至连字母都写不好,不过最后一道小题,田励用了很别样的方法做了出来,技术含量极高。沈清的笔迹清晰明了,三个题也都是正确的,并且最后一问使用的方便较于田励而言更简单粗暴。
王老师看了一眼黑板,又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说道:“好了,没有解出来的先听我讲一遍,下课后再自己跟着算一遍。先看到黑板,黑板上两位同学得出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并且用了不一样的解题方法。但是如果是在高考中的话,沈清同学是可以拿到满分的,田励同学不一定能得到满分,首先字迹潦草,证明过程不严谨…”
田励被王老师一顿数落后也并不气馁沮丧,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化学、生物、物理、语文、英语老师都说过他的字太丑。下课后,何嘉转身嘲笑田励道:“你的字确实像鸡爪写出来的,好歹老曾都让我们练了那么久字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田励撇嘴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办法,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
“细节决定成败你懂不懂啊?”何嘉反驳道。
田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上帝为我开了一扇窗户必然为我关上一扇门嘛!”
何嘉:“什么关上一扇门?我看明明就是只开了一扇窗户,其他的窗户和门都关得死死的呢!”
田励知道自己争不赢何嘉,于是趁何嘉不注意起身一手把她头上的发圈弄了下来,还跑得飞快。何嘉头发散开了,气得半死,伸手把田励的桌子弄得乱七八糟,嘴里还不饶人的碎碎念。
沈清把热水袋还给王玮晨后一进教室就看见田励正拼命往门外冲,何嘉看见离田励很近得沈清,赶紧喊道:“沈清!快帮我揍他两拳!”沈清见惯了两人的小吵小闹,抓住田励,轻轻的在他背上敲了两下,敷衍的完成了何嘉交给她的任务后说道:“可以了吧?”
何嘉笑了,说道:“不够!等会儿我自己收拾他!有本事一直别回座位!”
高三(13)班教室里,黄佳航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抖着腿增加热量的产生,一只手握着笔,眼睛木纳的盯着试卷,佯装出一幅在写题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想下晚自习以后要去吃哪家的烧烤。
周杭安静的看着往年的数学高考试卷,演算着之前沈清给他讲过的知识点的相关题目,果然比之前多了些思绪,解起题来如鱼得水,十分流畅。鲁小胖坐在一旁,看着周杭的状态甚佳,于是好奇的问道:“杭哥最近对数学那么上心啊?一个星期六天晚自习,你三天都在做数学题。而且我看你做题的时候都没有很费劲,突飞猛进啊?”
周杭抬起头,看着鲁小胖说道:“数学确实是我的短板,是该抓一下了”
“你都好久没问过我题目了,你是靠自学吗?”鲁小胖继续发问,最近这段时间,鲁小胖刻意和周杭保持着距离,明白了周杭对沈清的心意后,鲁小胖深知自己的感情是不可能,甚至是可笑的。
“这段时间回家后都会看一会儿数学,所以有一点点头绪了。”周杭不冷不热的解释道。
黄佳航听到了一点风声,连忙插嘴嘲笑道:“杭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据我所知,你的数学可不是自学就能搞定的啊?”
周杭露出威胁的笑容,看着黄佳航说道:“那据你所知,我该怎么样才能提升我的数学成绩呢?”
黄佳航正愁没人陪自己讲话,见周杭上钩了,赶紧回复道:“只需一个学霸来辅导你,你就能渐入‘佳境’”
周杭明白黄佳航什么意思,于是撇了他一眼说道:“无聊,别说话了,别打扰我渐入佳境!”
黄佳航不甘心,又用笔戳了戳周的后背,继续作死道:“你和沈清学妹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确定关系啊?你要是脱单了可别忘了请客吃饭!”
周杭本不想理他的,但黄佳航越说越起劲,居然开始胡说八道一些未来周杭和沈清结婚生子的事情:“哎呀,杭哥呀,要是你以后和沈清学妹在一起,还生了个大胖儿子,那一定不得了,遗传了他妈的智商又继承了你的脸蛋,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脸蛋天才吗?”
周杭用一贯对黄佳航的语气冷冷的说道:“航哥,差不多得了啊”
鲁小胖猜到黄佳航一定也早就听说了周杭最近每天都和沈清一起回家的事情,所以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刺激周杭,尽管她心中也有很多疑惑和无奈,但碍于自己作为周杭同桌,仅仅是同桌朋友的关系,她不敢开口问。鲁小胖听不下去了,吐槽道:“黄佳航,你每天上晚自习也不学习,净在那儿打扰别人学习,有意思吗?”
“嘿嘿嘿,有意思,特别有意思!”黄佳航的特长就是脸皮特别厚,尤其是面对鲁小胖的吐槽时,他永远都能嬉皮笑脸的回应她。
鲁小胖不耐烦的继续怼了黄佳航好几句,就转头对周杭说:“杭哥,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是可以问我的。”
周杭点点头,没有拒绝。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一个专属的‘数学老师了’了,但这个数学老师只有晚上才生效,所以他每次遇到难题都会留到晚上问沈清。
下晚自习后,周杭习惯性早早的收拾好了书包,想要甩开黄佳航。但是今天的黄佳航似乎是有备而来,周杭下课一起身他也跟着起身:“诶,杭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嘛!”
周杭不情愿的停下脚步:“你平时不是都嫌刚下课出校门很挤,要再待一会儿再走的吗?今天怎么那么麻利?”
“我听你语气好像不大乐意啊?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出校门太寂寞吗?”黄佳航走到周杭身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调侃道。
“神经病。”周杭说完,就大步走了。
黄佳航紧跟在后面,两个人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沈清已经到校门口了。这还是沈清第一次下晚自习的时候看见黄佳航,她笑着和他打着招呼说道:“咦,黄佳航学长,好久不见呀?”
黄佳航也笑着走到沈清身边回应道:“是呀,沈清学妹,你在这儿等谁呢?”
周杭一脸嫌弃的看着黄佳航,他早就从黄佳航得语气中听出了他的明知故问,但他还是跟上了沈清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