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理所当然有理有据的回答让陆离无话可说。
方舒志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低声道:“大飞哥,为何你生意做得好好的,突如其来一帮人追击你?这可是皇都啊!”
王飞回道:“嗐!世风日下,见不得王大爷我生意好,眼红呗。”
陆离道:“你是受害者,可以找那巡逻士兵说理去啊!为何要跑得这么狼狈,还把我俩给扯上了。对了,你把我们拉到何处了,怎么这么安静?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岂不是直接灭口都不会被别人知晓!”
寂静无声的黑暗里,王飞猝不及防来了一句:“康乐侯府。”
陆离差点就跌倒在地,好哇,今早去了陆府,晚上阴差阳错又来了康乐侯府,他真的跟陆家人缘分不浅呐!稳了稳心神道:“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来干嘛?慢着——这里好像没有人居住了吧?进来这么久都听不到有人声。”
王飞突然轻轻“嘘”了一声:“有人靠近了。”
幽黑空间里立马变得落针可闻,耳边都是彼此压抑着的呼吸声。
许是今晚的月亮有点娇羞,露一半藏一半,赐予大地一片朦胧美。窗外模糊的影子就是这朦胧美的杰作,从远及近,由大到小,然后就像是贴在了窗子上,左摇右摆着,飘忽不定着,还有衣服摩擦木料的细碎声响。陆离察觉到边上方舒志的身子抖了抖,也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
万幸的是这影子像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象,慢悠悠地移动到了别处去。
陆离和方舒志喘了口气。
王飞低声道:“他们是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看你们这么担惊受怕的样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呐——”
陆离觉得他从影子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憋着笑,现在说话也在憋笑,但是由于房间太暗,陆离采集不到证据。
方舒志担忧道:“那可怎么办?”
王飞道:“你们知道我们所在的房间是谁住的吗?”
二人习惯性摇摇头,才发现在黑暗里王飞看不见,想出声回他,谁知那王飞继续说道:“康乐侯生前的寝宫——”
听到这个回答,陆离差点就惊呼出声——这康乐侯府难道一个下人都没有了吗?怎么随便闯闯,直接就到了主人寝宫里来了,而且至今为止都没有人发现!
王飞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道:“别激动,再告诉你们一个劲爆消息,这里面有一个密室,可供我们暂且进去躲躲。”
陆离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王飞不分场合自负起来:“好说,你大飞哥知道的可就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向你们展露。”
方舒志打断他:“先别纠结这些问题,避过这次风头才是首要的,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三个可打不过外面一帮人。”
王飞也正经起来:“这位猴儿小兄弟你去门口盯着,有人接近立马通知我们,我和这位小哥在里面亮起玉牌摸索一下密室开关在哪。”
对于“猴儿”这个称呼方舒志没有过多计较,但他没有接王飞的话,显然是在犹豫,陆离道:“要不换我去看门,舒志你来——”王飞打断道:“不不,小哥你看着眼睛厉害点,这样效率会更高一点。”
方舒志像是战胜了心中的畏惧,坚定道:“我去,你们且放心交给我!”
看着方舒志在门口站定,两人开始亮出玉牌,尽量把光调到最弱。
首先映入陆离眼前的是一幅幅山水墨画,兀然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这画好像在哪见过?在哪来着……大将军寝宫……对了!学院的幻灵之殿里不就有一座一模一样的寝宫,叫——守心殿!如此一来,那么我旁边就是那个圆窗子,下面放着一架箜篌……
陆离走过去两步,又不敢太近,怕玉牌光直接就透出去被人察觉。虚弱的光亮照耀下,果然在窗下寻到了印象中的箜篌。
这下子是真的确定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康乐侯生前的居所,陆离的心跳不由得又加快了几拍——这可是他从小钦佩的英雄居住之地啊!切切实实的,不是仿造的!好想摸摸看。
一把声音打断了他不可抑制、即将付诸行动的动作——“看着这么激动,你找到线索了?我按照以往的经验,啥都摸遍了,愣是啥也没找到。”
陆离回他:“没。”
王飞道:“罢了,还是找个机会溜出去好点,不能平白无故害你俩,欠下人命心头难安。”说罢就要把方舒志叫过来。
陆离打断道:“你给我点时间,兴许我能找出来。”
王飞听到他这话倒是颇为惊讶:“行呀,还杠上了,那你继续。”
陆离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他才没有什么把握找出来,他是想留在这久一点。
他又走回了寝宫中央,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进寝室里看看,突然就想起了从木架上掉下来的六孔陶埙。按着记忆挪动脚步,果然看到了一木架子,双眼快速寻找着,找到那陶埙所在位置时,愣了愣——没有陶埙放在上面,只有一个木泥子底座,会不会……
王飞这时又走了过来。
看着陆离御气打开捆灵袋,把陶埙拿出来,轻轻放了上去,两人对望了一眼——没有动静。
方舒志轻而急促的声音响起:“有人走过来了!”说完人已经到了二人边上。
轻微到可以忽略的一声“咔擦”响起,木架竟然在移动!
三人俱一惊。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木架大概移动出了一个仅容一成年人通过的长方口子出来,寝室大门开始“嘎吱”一声响。
二人立马把玉牌灯光关了。
随即王飞跳了下去,谁知他高估了洞口的宽度,直接就卡在了洞口处不动了。
情急之下,陆离不管三七二十一,咬咬牙直接给了他一脚,一脚不行,又踹了一脚,在门外人一只脚已经踏进寝宫的危急时刻,王飞臃肿的身躯终于落了下去,“噗”一声响后,陆离赶紧也跳了下去,方舒志紧跟其后。
还未摸清楚四周情况,四方口子就自行关闭起来,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隔绝在外。
三人舒了一口气,估摸着人已经走远了才打开玉牌亮光。
王飞急促抽了一口气,陆离赶紧看过去,见他把手从一个铁制手把放下去,额头有汗冒出。原来是陆离把他踩下洞口时,擦破了手臂跟大腿的皮肉,现在才开始丝丝作痛起来。
一边拿捏好力度运气治疗一边咬牙道:“你也忒狠了,一脚踹得比一脚猛,我一层皮肉就这样交代了!”骂完又“呸”了几口唾液抹到擦伤处。
陆离不好意思道:“情急之下,我没控制好力度,应该没有踹到出内伤罢?”
“能不能盼点人好,得亏你大飞哥我皮糙肉厚,要换了个小姑娘,你看看有没有事!”
陆离诽腹道,要是小姑娘才不会被卡住。但考虑道眼下情形,他识趣得没有说出口,换了个话题:“刚刚是大飞哥你把洞口给关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