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方舒志对陆离说道:“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就在这几天又有几个流民活活冻死了,物资还在路上,我们商量着煮些汤圆,营造些节日的氛围,鼓舞大家振作起来。”
陆离神色暗了暗,微顿后,方开口:“嗯,是要这样的。”
方舒志又问:“那小陆哥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先回据点,叫几个队友过来帮忙维持保护罩。”
“行,那你去吧。”方舒志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出来。
陆离应声后,御出云锦往据点飞去。
方舒志看着陆离越飞越远,直至全部消失在了远方黑夜里,才收回目光。拍拍自己的脸,继续去忙活。
陆离在黑夜里飞行,极目处尽是黑压压的云层,不时闪着雷电。只能尽量往下飞。
他心里的不祥预兆越来越强烈。
今年勉勉强强下了几场秋雨后,一直到入冬,都没有再下过一滴雨。可昨天见到的护佑河和卓玛江却是已经决堤,卓玛江的水是由冰川水和雨水所汇,最近已近冬季,这滔滔江水是从哪儿来的?而且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冬天都要来得冷得多了,雪也迟迟不见下。还有赵大哥到了卓玛江后惊恐的表情,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五阶后期的炼气者如此恐惧?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不会真的会发生什么天灾罢?
想到这,陆离无端叹了口气,这他娘的已经死的够多人了,再来一场惨绝人寰的天灾,这些百姓可怎么活下去?
难不成连老天也要帮那些人,给他们所谓的狗屁大清洗计划助一把力?
“唉,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啊……”陆离忍不住骂娘。
骂着骂着就已经到了据点,连忙降下去。
陆离估计现在已经快到隅中了,要是平时,天空早就已经是金灿灿一遍,哪儿像现在,灰蒙蒙的,天地都是暗淡的颜色。
下得地来,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陆离更加心慌,以往即使是这个时候,还是会有几个人在据点守着,今天却是一个人都难以见到。
难道是顺天府皇宫已经被围了?所有的炼气者都去救援去了?以他们一向置身事外的态度,这好像不太可能
陆离更加地不安了。
走了一圈据点,才见到一两个炼气者。
一番询问过后,才知道昨晚方舆国大军被坤灵国大军逼到了北望关前。北望关守将并没有打开城门,大军将领大概也知道这是坤灵国大军的一个计谋。逼迫大军到北望关城门前,让守将自动打开城门,他们再一举攻之,轻松把北望关攻下。所以即使两军相聚不过几里,面临着顷刻间就遭受炮火猛攻的覆灭之境,即使天上雷电大作。将领也没有让守将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去。
可有谋而来的坤灵国将领岂是这么快偃旗息鼓,把即将到口的肥肉扔掉?
子时将至时,两国共有的节日——冬至即将到来。坤灵国大军驻扎营地里却冒出了滚滚白烟,在黑夜里异常显眼,还传出欢快的家乡小调。
随后,城门前的方舆国士兵们闻到了汤圆的甜糯香味。
那是记忆里阿娘滚着面擀的双手,是阿爹被灶炉火光映照出来的笑脸,是兄弟姐妹不停往厨房张望的眼睛……
士兵们压抑已久的思念被这香味勾了出来,有士兵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对面的家乡小调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响亮,方舆国的士兵开始躁动起来。
终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要回家”,十几万大军开始动乱起来。
有一些往四处逃窜,有一些则去敲打北望关的城门,叫嚷着要开门。
潜伏已久的不安恐惧终于全部在这一刻爆发。
灰压压的黑腰布士兵堵住了高大城门。嘴里大喊着守将开门,放他们回家。
而后面的坤灵国将领瞄准时机,命令号角擂鼓,火炮火铳齐齐向这群已经失了理智乱了军心的大军袭来。
一切已成定局。
北望关守将郭信被炸死,北望关守军无一幸存,北望关城门被攻破。方舆国这十几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再造不成一丝威胁。坤灵国大军快准狠几乎毫无伤亡攻进了方舆国的心脏——顺天府。
而顺天府皇宫那边压根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北望关已破。
那炼气者给陆离讲完后,又告诉陆离,昨晚卓玛江突发大汛,淹了江边几个村庄,护军师的大部分炼气者都已经往那边赶去了,所以才这么少人在据点。
陆离心道,这卓玛江果然是要出事。
叹完气,他找了一个小山洞,走进去运气恢复一下体内的气,顺道恢复一下精神,好继续赶往卓玛江。
运气完毕,才走出山洞,就听到人声嘈杂。
原来是前往卓玛江的炼气者已经回来了。看着都有些狼狈。
陆离赶紧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被问的炼气者带着怒气回答陆离:“也不知道这卓玛江是遭了什么邪,我们炼气者一个个都被挡在了半里开外,一步也进不得,更别说遏止那发狂的江水了!”
旁边的炼气者也气愤道:“就是中了邪!不管三阶的也好,五阶的也罢,都进不得半步!只有几个哨长卫长才勉强进得几步!”
“总感觉到了那里,气海里就开始乱糟糟的,自己也开始莫名烦躁起来。真的很诡异啊。”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就只是我一个人这样而已!”
炼气者们交流个不停,陆离越听越是疑惑重重。
这时候,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大个子。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
“大飞哥!”
王飞转过身来,见是陆离,也颇有些惊喜:“我说这叫我的声儿怎么这么动听,原来是鹿儿啊!我还以为你昨晚又跑到北望关去当炮灰了,正准备去寻你的尸体回来,也当全我们朋友一场呐。”
陆离知道王飞在调侃自己,也不跟他计较。只问自己的问题:“卓玛江那边是怎么一回事?”
王飞的调侃没能得逞,又闻得陆离问的这个问题,收起了嘻哈的脸,回他:“不知道啊,这种诡异的现象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所有的炼气者都回来了?”
“差不多。留在那里也没有用啊,难不成觉得吹江风舒服?”王飞说道。
陆离凑近一步:“是不是有什么阵法啊?比如七阶气神布下的。”
王飞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陆离说道。
“哟,温顺的鹿儿变成凶狠的大灰狼了,开始威胁我了,真是令人害怕!”王飞假模假样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陆离无力扶额:“你到底讲不讲?不讲我再去问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