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韦严与不相干的散修并没有什么交情,无非是一个上赶着巴结,希望能得到宗门一丁点照拂,另一个则是有一搭无一搭应着,全当个鸟儿在耳边叫着。
当然,若不是在这贺兰国人生地不熟的,韦严也未必愿意让这只鸟在耳边叫唤着。
眼下,炽阎宗缺了几分人气儿,就希望这些散修在人群中多鼓噪,多掀起些风浪话题才好。
正在听人家夸自己夸得开心,突然就被打伤了,这口气韦严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况且,现在也不是他算不算的事了,小国公夫人已经动手了。
即便手指被掰得生疼,韦严还是强忍着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挥起另一只手想掐住小国公夫人的脖子。
只可惜,他手还没挨到近前,两个小丫头突然冲上前来,一边一个打的韦严竟然往后退了两步。
小国公夫人身前出现了两个婢女,两个丫头水灵漂亮,一看就是功底深厚的练家子,一双美眸清澈如湖水,目光清凉有力。
大丫微微侧目低声问道:“少夫人,不要紧吧?”
小国公夫人微微摇了摇头:“无碍。就凭他,本夫人还伤不着分毫。”
二丫不过十几岁的模样,看着韦严五大三粗坦胸漏背的形象很是不喜,张口就说道:“你这壮汉,衣服也不穿好,一群人对着我家夫人想干嘛!?”
炽阎宗众人互相看了看,顿时眼神都不善起来。
为了彰显身上的二团刺青,他们才故意不穿上衣的,而且这身秋季节有这个魄力,不也正好说明他们修为深厚么?
死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还敢聒噪。
“师兄,让我收拾她!”宿辰急于雪耻,抢先一步走上前来。
小丫看了看这座“半山”惊讶道:“居然有人长成这个样子?你平时都吃什么啊,怎么像块石头一样。”
丫头说这话本事没有什么恶意的,纯粹好奇,实打实的想交流一下。
但落到宿辰耳朵里,这跟直接骂他长得没有人样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天败给孙漪雪那小丫头就够窝火了,现在居然还被个小婢子在众人面前羞辱,宿辰满腔怒火都奔着二丫去了,大喝一声:“你找死!”
大丫平日里没少跟这小丫头拌嘴生气,原因也不过是小孩一句无心的形容,真是能活活气死人。
“姐姐,你吃的米饭像山一样多,所以白白胖胖的。我也想像你一样。”
“你又照镜子啊,其实你头上已经像个插糖葫芦的木桩子了,真的不需要再多珠钗了。”
“姐姐你怎么有这么多镯子啊,脚也戴么?”
诸如此类。
所以,听见她怼宿辰的时候,大丫只是袖着手听,想让这小子也体验一下自己的日常。
可见到这大块头真要动手了,她却一把将二丫拉进身后,甩出一条软鞭就迎了上去。
原本,正和姜树说着今日大比的事情,樊襄眉飞色舞的,全然没注意小孩一脸怪异的笑容,完全心不在焉。
听见宿辰这一声吼,她也忍不住转头去看。
大丫硬抗显然不是宿辰的对手,紧紧勒住软鞭的手上一道血痕立现,她拼命抵抗,双手推过头顶,弓步迈开,却被按着向后滑去。
“夫人,丫头,你们让开!”大丫感觉力有不逮,慌忙喊道,“当心受伤!”
宿辰却是狞笑一闪,挥起另一只手,攥了个拳头,就要往大丫天灵盖砸去。
凭他的修为,又是运足了功力,这酒坛大小的拳头抡下去,大丫必然是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帝瀛皱紧了眉头,心下一动,等樊襄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到了宿辰近前。
原本已经摸出法器准备一敌,可见帝瀛过来,小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的又将法器收起,静观其变起来。
宿辰显然已经杀红了眼,拳头抡到一半却突然被一个力量拉住了。
他抬头一看,一根长索不知何时绕上他的小臂,还没醒过神,就被狠狠一拽,整个人扑倒在前,摔得尘土飞扬。
周围毕竟还是贺兰国的人多些,见状顿时叫起好来,特别还有几分对帝瀛这个表露出天赋异能者的腻乎。
“打得好,败下阵来的狗,还敢在赛后寻事挑衅,就该痛打!苍空修士打得好!”
“对对对,苍空修士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长眼的,居然还敢在国公府跟前撒野。”
捎带着还恭维了一下国公府。
虽然小小姐孙漪雪最终没有取得进入二轮比试的机会,可毕竟赢了一个宗门弟子,实属虽败犹荣了。
韦严何曾受过这种气,顿时指着周围的人群开始大骂:“你们是不是瞎子,谁先挑事的?!”
小国公夫人冷冷一笑道:“你们对小女满口污言秽语,我这当娘的教训一二还不成了!?”
众人立刻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输了还不认账,忒不要脸了。”
摔在地上的宿辰这会儿恨不得激发个隐身咒,让自己原地消失。
他涨红了脸缓缓爬起来,瞪着帝瀛,鼻翼颤动眼神狰狞,就好像要吃了他一眼。
姜树见状拽了拽樊襄道:“老大,这阵势不对啊,您不去帮帮六皇子吗?”
原本就对他过去替小国公夫人出头不爽,樊襄抱起手,一脸悠闲道:“帮什么帮,人家逞英雄这么开心,咱们别去浇凉水乱搅合,看着就行。”
姜树看着宿辰的模样有些害怕,轻声道:“真不要紧?我怎么觉得那大块块好像是疯了一样?”
“人家这上门女婿在丈母娘跟前献殷情呢,你添什么乱?”樊襄不耐的一皱眉头,把不断试图向前蹭的姜树拉了回来,“看着就行。”
看了看樊襄分明气的发紫的脸,姜树把她的话揣摩了几遍,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们今天在看台上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么,有说有笑的,怎么刚出门来就成这样了?什么丈母娘,什么上门女婿?”
樊襄懒得解释,也是被姜树的话堵的难受,她深吸了口气正要教训这小子,却猛的冒出个问题:“我们在看台上有说有笑了?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