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别说是樊襄,就是见多识广的几个宗门弟子也很奇怪。
东宗虽说不是三大宗门之一,可也是得到承认的大宗门了,东宗弟子人数不少,又是上一届宗门大比的冠军得主。
一向怯懦软弱的贺兰国,小小府衙居然敢为难东宗?
这确实有些不寻常。
为首的几个人显然对于府衙的行为很是不屑,晓修士虽然一脸的和蔼,还屡屡示下,要配合要冷静,可他分明就是倨傲不已的派头,显然没把府尹放在眼里。
“这位官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听完了府衙抓人的理由,晓修士笑道,“我们杀人?还是一个偏僻小客栈里的店小二!?哈哈哈……”
他先是笑得前仰后合,尔后把折扇狠狠合在手心,怒光流露道:“官爷是不是办案办傻了!这种屎盆子,也敢随便往东宗头上扣!”
一旁气的俏脸铁青的道宁,原本气的只会哆嗦的嘴唇,这回终于找到了方向,狠狠呸了一声呵斥道:“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他可是宗门大比首席晓金辰的亲弟弟!诬陷我师弟杀人?!你们贺兰国有几两重,敢诬陷他!?”
府衙显然不想跟女人吵嘴,他冷冷看了道宁一眼说道:“不管我贺兰国几斤几两,都是不敢诬陷旁人的。可惜,案发现场有一件东西,有人可以作证是你们东宗的。所以,请几位回去问个话而已。若真是没有做过,又何必惊慌?”
樊襄距离不算近,但也把府衙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不禁暗叹,这官爷不愧是官场上混出来的人,说话就是噎人啊。
果然,这话一出口,脸红脖子粗的道宁顿时语塞了。
人家说明白的,没诬陷你,就是有证据先问问话。
要是真的没干,确实没必要如此。
晓修士瞥了自己师姐一眼,压抑不住的鄙夷都快流出来了。
他努力压住怒火,狞笑道:“不知官爷说的证据,指的是什么?”
语塞良久,道宁听见师弟的话,顿时又有了方向:“对!什么证据!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我们东宗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落在尔等手上!?”
府衙微微笑了笑道:“确实,本官也着实没想到,贵宗的物件儿竟会出现在凶案现场!而且是很贵重的一件东西,一颗……五彩的晶石!”
这话一落地,晓修士立刻看向了道宁。
同时,感觉一口气儿差点没提上来的,还有樊襄。
她听见府衙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那晶石分明是玄翰从道宁那顺来的,现在还好好躺在空间里,给辟修当弹珠子玩呢。
怎么突然成了凶案现场的证物了?
听了这话,晓修士的眼神也不对了,他盯着道宁,想问又不知从何说起。
眼下,还是把东宗撇清比较实际,晶石的事情不提也罢。
可道宁见师弟用这种眼神注视自己,哪里能受得了,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那十颗晶石早就不见了,那天武冈刚给我,回来就发现不见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师弟你可要相信我啊!”
听见这一波真情流露的自认,府衙的笑意都快兜不住了。他捋了捋胡须,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樊大人说,见过证物五彩晶石。原来,真是没说谎啊。”
晓修士的脸都快挂不住了,他狠狠瞪了道宁一眼,感觉这女人脑子里装的不会是浆糊吧。
“师姐说的对,这晶石早就不见了。再说,石头是樊大人带着的那位武冈拿出来的。若说以此为证来怀疑凶手,那位……”就算是心里狠的不行,可毕竟是同门,总不能任由道宁被怀疑。晓修士忍着怒意,在越来越多的围观之下,耐着性子解释。
府衙显然早有准备,听到这个说法,立刻打断了他:“哦,晓修士说的应该是炽阎宗的内观弟子,三团在身的武冈修士吧。”
晓修士见他了解的这么清楚,心里一阵叫苦,但嘴上还是不由自主解释:“对对对,就是他。这晶石本来就是他给的,拿来做……”
说到这里,晓修士猛然想起,宗门大比前修士之间严禁死斗。
若是他们在城外私设擂台的事情说出来,怕是不大好。
府衙也不计较他的犹豫,爽朗一笑之后说道:“这位武修士现下就在官府里做供,本官就是从他那里了解了情况,这才专门来请东宗的各位。怎么,炽阎宗都能到府衙一叙,贵宗就请不动吗?”
趁着几人面面相觑的功夫,府衙笑着一伸手:“几位,这边请吧。”
这话一出,晓修士等人算是彻底没了退路。
“毕竟出了人命,我们知道的自然是愿意说的。没做亏心事,也不怕见光。”说罢,晓修士拂开道宁想抓过来的手,愤愤然转身而去。
隐隐感觉到是自己说错了话,道宁惴惴不安的跟在众人身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樊襄趁机微微后退,在胖子还没回过神来的功夫,施展疾行,火速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前辈,那十块石头还在么?”樊襄觉得,五彩晶石毕竟是个稀罕物,总不会随处可见的。
万一是空间出了什么毛病,露出一颗,那自己还真是要想办法遮掩遮掩才好。
辟修懒洋洋的说道:“自然是还在啊,你想什么呢。我这可是毕生精力支撑的空间,你还怕漏了不成?”
樊襄听了这话,稍稍放心几分,也不好说自己确实怀疑过,赶紧解释:“我当然不会那么想了,这是这事情也太巧合了一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辟修却没空理这些,语重心长道:“丫头啊,你看看,帝瀛现在功力精进的程度。老夫说了多次,不要贪图速度快,要多留心夯实基础,你总是听不进去。”
樊襄想起帝瀛的表现,并没有多么惊艳,相反,被那五个人揍得鼻青脸肿,很是狼狈。她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却很不服气,只想着那日能遇到那家伙,在擂台上一较高下的时候,这老头就知道自己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