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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被他吼得一愣，但她清醒地知道，现在什么才是重要的。
灯光太暗，她看不清他的伤口，只能凑上前去，踮起脚来，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
一股温热的液体，混杂着铁锈般的味。
乔悦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沈哲奕，我先送你去医院。”
沈哲奕却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依然冷漠，“乔悦，我不想去医院。”
乔悦想起之前也有那么一次，就在这里附近，她赶过来，看到沈哲奕和陆祺还有严子喻打架打得一身伤，他却只让她送严子喻去医院。
“那我们回家吧。”她的手已经伸过来扶住他。
沈哲奕愣了下。
大概真的很久都没有人真的温和地跟他说过回家这个词了。
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接近乔悦的原因。
她明明也经历了黑暗，背地里也带着各种故事，但偏偏，他能从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向阳的温暖。
他鬼使神差的，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以吊儿郎当为伪装。
刚刚挡的那个酒瓶子，他是下意识的行为。
现在，只有庆幸。
幸好他挡住了。
乔悦扶着他，“你车在哪？”
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纸巾，徒劳无功地擦着他头上的血迹。
“车钥匙给我。”
两人已经到了车前，这里的灯光要明亮些，沈哲奕苍白着脸，勾唇，“你还会开车啊，有驾照吗？”
乔悦接过他递来的钥匙，把他扶进副驾驶的位置，给他扣好安全带，“我有驾照。”
虽然她刚过十八岁不久，但身份证上，去年就算她成年了。
驾照也考了。
但考完之后，也没有什么用，毕竟她也没车。
大概是心里着急，把她潜在的赛车选手天赋给激发出来。
沈哲奕就这样看着她越来越快，觉得自己离死亡进了一步，“开慢点，我又死不了。”
他又马上补了一句，“但车要是撞了，我们两个可能都得死。”
乔悦眼睛直视正前方，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突然问了一句，“你的车上保险了吗？”
“啊？”大概是流血过多，沈哲奕觉得自己的脑子跟不上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他看着前方，突如其来的一个拐弯，但乔悦的车速丝毫不减。
沈哲奕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在直线上升。
接着，他旁边这个掌控着方向盘以及他生命的姑娘，一个用力，脚底猛踩刹车，方向盘一转，车子便来了一个幅度不小的漂移。
而那个姑娘，神色极淡。
直到车停下，沈哲奕才恍惚着觉得，自己现在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乔悦，你玩赛车的？”沈哲奕虚弱地开口。
结果刚刚那个冷静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松开了方向盘，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心有余悸地道：“吓死我了，考完驾照后第一次开车。”
沈哲奕：“……”
神他妈原来老子刚刚真的把命交给了一个连方向盘都没怎么摸过就敢玩漂移的新手？
他妈的居然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