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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怨着程钰子的时间里,程钰子却在想方设法的搜寻她的信息。苏媛要是知道,会更加内疚的吧。
还好,苏媛现在终于主动了,她终于决定去追回程钰子。但愿,他们两个人能够少一些波折吧。
郑思志暗想。
沉寂了很多天的苏媛,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再去程钰子面前转转,制造一次“偶遇”的。可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杜典之却打来了电话。
苏媛看着屏幕上亮起的“杜典之”三个字,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自从那天早上他突然表白之后,杜典之就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在她刚刚得知程钰子失手伤人后,回到郊外父母家疗伤的那段时间。
那次他只是问了一些有关自己的近况,并未多言。
可是这次,苏媛直觉,他恐怕是有事的。
纠结了一会儿,苏媛还是拿起电话,接通了。
“小媛?”
杜典之等了很久,久到他都以为苏媛不会再接电话了。刚准备挂断,电话就被接通了。
“怎么了?”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还没等苏媛回答,他就紧接着出声:“别拒绝我,好吗?”
苏媛的拒绝就生生的停在了嘴边,无法说出口。
苏媛到的时候,杜典之早已等在里面,正安静的等在位子上。侍者提醒他苏媛已经到了的时候,他才起了身。
杜典之走到另一边,给苏媛拉开椅子,才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两个人坐定后,侍者开始上菜。
两边侍者都很安静的在传菜摆盘。苏媛无言,对面的杜典之也未曾开口说话,空气异常安静。
菜很快上齐,服务生们都退了出去。苏媛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东西。
就这么僵硬的吃了整餐,杜典之还是没有说出声,苏媛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是吗?”
闻言,杜典之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里面是苏媛曾经在那天早上见到过的,那满含深情的眼神。
还是做不成朋友吗?
“小媛,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还是那句话,杜典之却说得无比艰辛。
因为他知道,苏媛的答案会是什么。
果然,苏媛轻轻的低下了头,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呵~杜典之苦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明明都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去问她。可是不这样,怎么能让他死心?
“还是因为他吗?”
苏媛抬起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他少受一些伤害。
杜典之看到苏媛的反应,就已经明白了。
他终究是输了,彻底的输给了那个男人。
即使那个男人已经有过案底,即使他已脱胎换骨变成了如今的这般自卑模样,可是他杜典之,依旧没能在苏媛心里赢过他。
“小媛,你会死心的。”
看着对面的苏媛,那满怀斗志的样子,杜典之突然开口说道。
他真的不想苏媛全身心的去投入到程钰子身上。否则,到最后,她会有多痛苦。
听见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苏媛的信心有些受打击。
“我都没开始,你怎么知道不会成功的?”
苏媛忍不住反驳他,心底却也产生了一些不自信。
杜典之没有说话。
因为,他也是男人。他太懂得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他能够去全心全意深爱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基石。没了尊严,怎么在深爱的人面前,抬起头来。
程钰子已经有过牢狱之灾,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污点。有了这段经历,他怎么敢再去光明磊落的爱一个人呢?
看来,这一点,苏媛还没能看得清楚。
“小媛,你自己就没有过这种想法吗?你明明是知道的。”
“好了你别再说了。”苏媛不想再听下去,拉开椅子,对他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匆匆离开。杜典之清楚的看到,苏媛的步伐有些慌乱。
看来,她自己也是有过这种质疑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最失落的结果被人揭发,恐怕她心里的痛,不比他的少。
杜典之的眉头皱得深深的,他太清楚苏媛此时的心理了。
没关系。他可以等。
杜典之坚定的看着苏媛的背影,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
……
苏媛走在路上,对于杜典之刚刚说的那句,“你会死心的”,耿耿于怀。
的确,如杜典之所说,从始至终,苏媛的心里一直都有过这丝感觉的。
可是却被她自己刻意的忽略掉。她真的不想打击自己的雄心壮志。
但是如今,有人将那个细微的感觉提到了明面上来。她感觉到,这抹质疑,越发膨胀了起来,简直要将她的决心,尽数吞噬掉。
她突然有些害怕。
最终,她没有去找程钰子。苏媛怕杜典之的那句话成了真,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苏媛回了家,泡了个热水澡,早早的休息下。
而那边,苏媛没有约见的程钰子,今晚,也约了人见面。
依旧是在和川路后街上的茶馆里,程钰子早早的到了店里。
店主对他依旧热情,满目慈祥的望着他笑。
大学的时候,程钰子也经常来到这儿,每次店主都会提前给他沏好茶,放到二楼尽头的醉卧居里,等候他的到来。
这家店的店主是日本人,因为程钰子母亲的关系,对他照顾有加。六十多岁的年龄,精神矍铄。退休后闲不住,他特意出来开了这间古色古香的茶馆。
程钰子等在醉卧居里面,郑思志还没有到。面前的茶刚刚沏好,茶色弥漫在被子里,雾气氤氲,很有诗情画意。
郑思志到的有些晚,已经是11点多。他一进门,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外面太阳可真毒,我紧赶慢赶的跑过来,累死了!”
程钰子静静的看他把一整壶大红袍当灌水一样,尽数喝光,没有开口。
“找我什么事?”
程钰子刚要说话,就被郑思志打断。他一脸欠扁的笑容,调侃他:“别急,先让我猜猜。你找我,肯定是因为苏媛啊!”
说着,郑思志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还真笨,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问。”
郑思志调笑的声音响起,直接拆穿了程钰子此次约见他的目的。
无视他的调侃,程钰子开口:“你既然这么明白,那我问你,苏媛怎么突然要跟我复合了?”
“额……”郑思志有些尴尬。
这让苏媛死缠烂打的主意,可是他撺掇着苏媛做的。他其实根本没有和程钰子商量过。
而且,再说了,就算跟程钰子商量,他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思及此,郑思志果断将锅甩给了苏媛。
“我怎么知道,苏媛自己想通了,又想回到从前呗。”
为防止程钰子发现这说辞里的漏洞,郑思志立刻转移话题:“而且,我要是这么明白苏媛的想法和动机,你应该对我很防备才对吧。”
果然,这句话一出,杀伤力十足。程钰子立刻没了声响,停止了再问下去的冲动。
郑思志默默的擦了一把汗,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外面服务生敲门,替他们续上茶。
郑思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想起来,现在是中午,应该是定外卖的高峰期。可是程钰子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约他见面的?
“不对,你怎么现在找我?”
程钰子刚拿起杯子,听到他的问题,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才接着送到嘴边。
“我辞职了。”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怎么辞职了,你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的!”
郑思志刚准备喝茶,闻言差点将茶全部喷了出来。这份工作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啊。
几个月之前,程钰子终于出狱。可是出狱后的生活并不如意,他母亲曾经说过,家里的人一律都不准接济他。就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彻底断了他经济上的支持。
程钰子性格太犟,不愿意去求人,也不肯接受郑思志的帮助,日子过得一度很艰辛。
不仅如此,因为他之前动手伤人这件事,他在找工作的时候吃尽了苦头。
本来凭着他的学历,找一份高待遇的工作绰绰有余。可是就是因为他那段的黑暗历史,所有投了简历的公司,都打了回来。
最终,程钰子只能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如今,程钰子居然辞职了?可是以后呢,他该怎么生活?
“到底为什么辞职?”
郑思志忍不住为他着急,可是程钰子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神色,似乎这件事无关痛痒。他声音淡淡的,说:“就是不想干了。”
“什么就是不想干了,那你以后呢!现在可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
郑思志很气他的淡然,他在为了程钰子的未来着急,可是程钰子倒好,丝毫不在意。
看着程钰子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郑思志倍感无语。
该不会是,这事和苏媛有关?
没错。只要是牵扯上了苏媛,程钰子一向是不正常的。
看来这事,他还是去问问苏媛比较好。
郑思志没想错,这事正是和苏媛有关。
那天,苏媛过来找程钰子没有见到他人,反而却被那家外卖店的老板调戏,程钰子的怒火一直憋在心底。
在苏媛走后,程钰子找到他的老板,秋后算账。
那时那个胖胖的男人正在店里吃着饭,看着电视清闲悠哉。
本来那天,他看到程钰子站在门口,他还在担心程钰子会拿他出气。没想到,程钰子却被那个小美女拽了出去,就没再回来。
他侥幸逃过,心里痛快的很。
只是可惜了,没能好好亲一亲那个小美女的芳泽。
胖男人正在可惜着,就听见门被踹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坏了沉浸在淫想中的他。他骂骂咧咧的起身去开了门。
“谁啊?”
胖男人不耐烦的出声,可是一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程钰子,目光冰冷,眼神里的肃杀之气尽数倾泄而出。
“程、程、、程钰子,你来干什么!”胖男人声音颤动,语不成调,立刻反应过来将门关上。
可是刚关到一半,就被门外的人伸手给推开。胖男人根本反抗不了,被门上传来的一股大力,往屋里推倒。
他瘫在地上,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程钰子,眼神中的恐惧愈发壮大。
“你你你、、你别过来!”
强撑着胆子,胖男人威胁他:“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
“威胁我?”程钰子的声音清冽,透着煞气,让人心生胆寒。
“你觉得管用吗?放心,我不会的对你怎么样。”程钰子走近,蹲下,与他的视线平齐。
俨然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刹罗,嘴边嗜着血,让那个胖男人忍不住害怕起来。
“毕竟,我都杀过一个人了,手上要不要再沾点血,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听的他心里的惊恐升起一分。
“我不值得你再动手的,别脏了手!”胖男人哆哆嗦嗦的,向他求饶。
程钰子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确不值得。我来,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话音刚落,程钰子就伸手,拿起旁边的椅子,用力砸向那个胖男人。椅子挥过来的时候,胖男人眼中的恐惧扩大。
“砰”的一声,程钰子手中的椅子,还有胖男人身旁的桌子,均是应声裂开。
看着刚刚还坐在那吃饭的桌椅,胖男人咽了咽口水,仿佛看到了自己倒在上面,血流满地的样子。
程钰子并没有停手,接着又将店里的柜台、碗碟橱全部砸的粉碎。
他的确是答应了苏媛不会动手伤人,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以其他的方式还回来。
伤害他,他不会说什么,可是伤害苏媛,他必定会以十倍百倍的方式还回!
这个胖男人应该庆幸,他还只是在言语上说了一句污蔑苏媛的话。否则,程钰子不敢保证,他这个人,现在是否还能保持完整。
从始至终,胖男人都窝在墙角看着程钰子砸店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