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罪，要看证据。没有人可以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谁都不行。”
助理瞪着尤娜的双眼，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小丫头绝不是一般人。
可那又怎么样？
早已确定的事情，靠她诡辩就能替自己脱罪，那才是天下奇闻。
“去找那只猫。”
助理惊讶地瞪着审判长。
他这是怎么了？
这么简单的案子，只要宣布结果就可以结案。可他不仅给了尤娜辩护的机会，甚至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好啊。
没关系。
他不想做坏人，那她来做。
不就是找一只猫吗？
找到又能如何？
无非证人的证词有偏差，但并不能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她还是那个下毒的人，是不折不扣的罪犯。
庭审陷入僵局。
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明天早上八点再开庭。
尤娜被黑衣人带回禁闭室，一整天都没有人来打扰她，唯一来了一个人还是送饭的。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她什么都不敢吃。
又挨过几个小时，尤娜开始犯困。可刚趴在桌子上，禁闭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宁瑞。
“你好像不欢迎我？”
“嗯。”
宁瑞不怒反笑，“你还真够直接，说不定服个软我会帮你。”
“切，你要帮早帮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尤娜仍然趴在桌上，懒得看他一眼，“你要是来看我死没死，那我只能说，抱歉，让你失望了。”
“干嘛把人想得那么坏？”
“这叫实事求是。”
宁瑞忍不住瘪了瘪嘴。
得，看来在她心里，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不过也对呀，昨天他来说的那番话确实讨人嫌，她会是这种态度，也无可厚非。
不过她今天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面对那种大场面不仅没有被吓到，毫不动摇地为自己辩护，最后还能抓到对方的弱点。就这一点来看，确实具备进入特殊部队的潜质。
至于个性嘛，固执得离谱。
现在还看不出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不过这么好的一颗苗子，他哪可能轻易放掉。如果因为这么一件破事被毁，那也太可惜了。
但这点磨炼还远远不够。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尤娜仍然不感兴趣。
她已经被关在这个破地方三天，没吃没喝不说，还饱受精神上的摧残。要是她和栗子都能安然无恙被释放，那还算是个好消息。
可惜这不可能。
“我可以放了栗子。”
尤娜以为自己饿太久产生了幻听，慢慢从桌子上爬起来，看着宁瑞的眼睛，肯定他没有开玩笑。
可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对。
这个人阴险狡猾，绝不可能这么好心。说不定又打算利用这个条件，逼她做什么事情。
“前提是什么？”
宁瑞竟然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你越来越成熟了。”
“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不多留个心眼，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宁瑞耸了耸肩膀，将双手放在桌子上，“栗子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别拐弯抹角，直接说重点。”
“你承认是下毒的凶手。”
尤娜腾得一下站起身，宁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似乎这根本不足以让她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我昨天就说过，这件事影响不好，高层很不高兴，总得有人担起责任。”
“所以就让我当替罪羊？”
“理是这么个理，但换个思路想，你的朋友安全了。”
宁瑞用右手托着脸颊，漫不经心地看着尤娜。
“你不是总说要救你的朋友？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你应该高兴才对。还是说你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压根儿不关心你朋友的死活？”
“不是那样……”
“这次中毒一共死了17个人，到目前为止你的嫌疑最大。高层希望速战速决，所以不论如何，明天必须有结果。其实今天就该有结果，不知道审判长突然发什么疯，竟然跟着你一起胡闹。”
尤娜瞪视着宁瑞。
如果审判长不给她机会，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定罪。而事实是她确实没有做，是被组长陷害的。审判长一定也看到这点，所以才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怎么能叫胡闹？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你什么意思？”
宁瑞站起身，将双手揣进裤兜，“如果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可以放了栗子，还能安排你们见一面。”
尤娜半天说不出话。
“当然了，如果你想自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人嘛，在这种情况下，想活下去那是本能。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而且我保证，今天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答应你。”
宁瑞似乎并不惊讶，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那你等着，我现在去给你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栗子推门进来。
“尤娜！”
栗子快步走过来拥抱尤娜，宁瑞识趣地关上门，给两个小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
尤娜轻抚栗子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我挺好的。你怎么样？这段时间有饭吃吗？他们没有给你打什么营养液之类的吧？”
栗子哭着摇头，“没有……一天三顿哪顿都没落下……还有红烧肉……我最喜欢吃红烧肉了……真的特别好吃……”
尤娜忍不住笑了。
没事就好。
“你呢？也一直被关在禁闭室？”
栗子迟早会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尤娜现在不能说，否则她绝对不会离开。
“你也知道，总是有人针对我，所以我经常就关禁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过的挺好的。就像你说的，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跟外面那些人打交道，别提有多舒心了。”
“真的？”
“嗯。”
两人聊得正高兴，宁瑞却推开房门。尤娜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便擦掉栗子的眼泪，轻声安慰。
“你好好睡一觉，醒来我就回去了。”
栗子乖巧答应，三步一回头地走出禁闭室。宁瑞看她走远了，正要关门丢下一句话。
“审判长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