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当中。地板,屋顶,甚至墙壁全都是白色的。他轻轻抚摸墙壁,却没有找到门。
他不禁感到郁闷。
好不容易离开虚拟空间,却又被关在这么一个地方。感觉好像自从进入游戏之后,他就总是被关来关去。其实他原本就是个小人物,也没有实质性作用,却深陷各方势力纷争的漩涡。
再加上他身手不好,游戏操作又渣得一塌糊涂,仅凭这两点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悲惨走向。而事实证明,他除了被欺负还是被欺负。
哦,对。
还有被人陷害。
他烦躁地挠挠头发,这么想来,这一路上还真是没什么美好的记忆。要是能快点离开游戏世界就好了,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
其实他一直都想不明白。
这不过就是个游戏,人们为什么那么认真?
游戏开发商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把游戏做的这么真实,简直是不给像他这样的普通玩家机会。
反正,游戏体验极差。
当然,他也承认,这跟他的技术渣脱不了干系。可问题是,他一看到那些怪兽就浑身发抖。别说杀了他们,有的时候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之前的小怪物也就罢了,上次的兽人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他吉人自有天相,不然已经离开这美丽的世界了。
算了。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实在不想再提。毕竟每回想一次,就相当于又经历了一次。这样反复经历实在折磨的他够呛,他还真希望自己能选择性失忆。
没进入游戏之前,他还抱怨生活不如意。各种挑剔不说,用普通的人的话讲,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作”。虽然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还是无法改变“作”的本性,但他学会一件事。
知足常乐。
他现在特别希望能够回到以前的日子,真的,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打死他都不会参加游戏比赛。他一定躲得远远的,做一个天天敷面膜,刷剧,读书的精致美少年。
只要他离开这里,一切都会恢复。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墙壁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声。彭哥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光滑没有接缝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是谁?”
“我来接你。”
“接我?”彭哥略有些迟疑,“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没有回答,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沈博士想见你。”
彭哥长舒口气,跟着男人走出房间。门外是一条三米宽的走廊,左右望不到头,墙壁光秃秃的。等他们走出房间,身后的门瞬间消失了。
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周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目之所及全部是纯白色,彭哥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了。不仅刺痛,甚至开始流泪。然而走在前面的男人却没事,甚至加快了脚步。
到底还有多远啊?
彭哥暗自在心里琢磨,这么走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
大概又走了将近十分钟,前面终于有了变化。彭哥隐约看到出口,但此时视线已经模糊,所以他也不敢肯定。等终于走出走廊,光线瞬间暗下来。他还是无法适应,便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轻轻揉眼睛。
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
这时,他发现面前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而空间中央有一栋透明建筑,许多身穿白大褂的人穿行期间。彭哥眯着眼睛,但仍然看得模模糊糊,大概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这边。”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上去像个机器人。彭哥什么都没有问,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虽然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显然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倒不如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虽说他给自己换来机会,但最后能不能把握,尚且还是未知数。毕竟那个沈博士,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亲儿子,也真够六亲不认的。
想到这里,彭哥忍不住砸吧嘴。
男人很快将他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有一张黑色的办公桌,以及一把转椅之外,还有一整面墙壁的显示器。每个显示器的画面都不同,彭哥猜测,从这里可以看到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沈博士正背对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屏幕。听到动静,他才慢慢转过身。看到彭哥,脸上没有出现过多的表情。似乎在他看来,彭哥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沈博士您好!”
彭哥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却被身旁的男人拦住。他尴尬地笑笑,又退回刚才的位置。
“终于见到真人了,我有点儿激动,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对,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沈博士微微一笑,一双锐利的眼睛从上到下,将彭哥仔细打量一番。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放你出来。”
彭哥用力点点头,“那当然!刚才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我向您提供尤娜的信息,您放我离开。”
“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哪种人吗?”
“这我可不知道,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哪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揣摩清楚的!”
“我最讨厌叛徒。”
彭哥被噎得说不出话,随即嘴角抽动,“那个……怎么说呢?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哦对,还有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可人固有一死。”
“这我明白,可就这么死了,也太惨了吧?”彭哥再次露出哀求的神色,“沈博士,说到底呀,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就是个游戏,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游戏?只是你看不清现实罢了。”
彭哥立刻承认,“您说得没错,我确实没什么见识。除了对化妆,保养,追偶像比较了解以外,其他的嘛,嘿嘿……但这并不影响我对科学的热爱呀!”
沈博士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彭哥无法从他冷漠的脸上判断出什么,只是心里一个劲儿打鼓。生怕这老头反悔,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